“你,你来干什么?”
“野哥,她不欢迎诶。”
电话又换回了沈牧野,背景音里,陆淮南正兴致勃勃跟一个女人讲话。
“淮南回京市了,叫来一起热闹热闹不好吗?”
孟锦云没告诉沈牧野要来碧玺公馆做什么,自然没法回绝,只能说好。
放下电话,她一转念,以陆淮南话多又嘴贱的风格,来了没准更好,沈牧野想装糊涂都没法装了。
晚上七点半,沈牧野准时到场,后头跟着陆淮南,两人穿得都休闲,对比的孟锦云就过于隆重了。
“哇哦,锦云,你这是要去哪里参加婚礼啊,太浮夸了吧。”陆淮南一如既往地嘴欠,“这地方就是喝茶谈天的地方,我妈和她的几个老姐妹常来听曲的茶楼,用不着那么正经吧。”
孟锦云白了他一眼,挽住沈牧野往座位上走。
“我喜欢我高兴,就你话多,怪不得找不着女朋友!”
陆淮南捧心:“谁说我找不着,等会儿就找给你看!”
孟锦云眼珠转了转。
“好啊,今天表演嘉宾里有不少美女,你多留心。”
三人落座,座位距离舞台很近,谢时暖站往后台一站,一眼就看到了陆淮南的新发色,金色的,碧玺公馆不是剧院,不会把灯打的太暗,陆淮南的头又正好对着旁边树枝上挂着的装饰灯,更是金光四射。
沈牧野居然还把陆淮南叫来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时暖摇着头拿起琵琶,经理催道:“谢小姐,准备了,马上就轮到你了。”
第一个节目是昆曲折子戏,碧玺公馆镇场子的保留节目,在京市各色茶楼和小剧院里都算得上是有水平的,很有些票友为了听名段赶来。
有了这座高峰在前,谢时暖抱着琵琶出场时不自觉紧张起来,她到底是业余的还是多年不碰的业余,跟在专业的后面,相形见绌。
她坐定,将琵琶放在腿上,独奏的舞台灯光比昆曲时亮堂,人一出场就有目光送过来,谢时暖粗粗扫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前方不远处有一桌的目光尤为炙热,都是她没见过的男人。
碧玺公馆的表演大都是伴奏形式,因着会场主要功能还是喝茶交友,是以,并不会像剧场那样所有的表演都有热烈的反馈,但这一桌的反馈来得过于快,像是有人提前告诉他们,会有她这么个人出现。
谢时暖用拨子拨了两下琴弦,挑了挑音,余光里,她看到了陆淮南,和陆淮南身后被挡了半张脸的男人。
陆淮南一脸震惊,大张着嘴,指着舞台上的琵琶手道:“那不是……”
沈牧野懒洋洋在椅子里歪着,撩眼皮看过去。
“你非让我来,就是为了听她弹曲?”
孟锦云不慌不忙给沈牧野倒上一杯茶。
“是啊,有没有勾起你第一次见她时的回忆?”
沈牧野端起茶杯轻吹:“只勾起我的好奇,好奇锦云怎么让她愿意来这里表演,碧玺公馆,你应该听说过陈正忠在这里做了什么事。”
孟锦云也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看向舞台。
舞台上,谢时暖已经开始演奏,她手执一把相当特别的琵琶,五弦,琴身缀满螺钿,舞台灯光一打,珠光宝气熠熠生辉,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不是她给她准备的琵琶,那身红色的襦裙也不是碧玺公馆常用的表演服。
谢时暖一根金簪挽发,穿宫墙红的襦裙,再抱着一把这样的琵琶弹拨,她本就长得古典,这么全套扮上更是越发的古色古香,比之刚才的昆曲竟是一点也没落下风。
她琵琶弹得专注,面色既不凄凉也不委屈,好似真是一个单纯的表演嘉宾。
奇了,那个一比一复原的204竟然没影响她的心情吗?
孟锦云放下茶杯:“我正是因为听说了才叫她来表演,你知道的,我看不惯她,总想找她麻烦,这一回我也在找她麻烦。”
“你倒是很坦诚啊。”陆淮南转过脸,“你找她什么麻烦了,让她这么听话的来这种地方,碧玺公馆诶,她难道没阴影?”
“我是康复中心的金主,牧野,那天你问过我的,我没说实话,因为我也拿不准能不能看到这档子好戏,没想到,我赌赢了。”
沈牧野饮下茶,挑眉:“哦?难道你用康复中心的拨款来要挟她,不表演不给钱?”
孟锦云点头。
“没错,我知道这不地道,但没办法嘛,我就是讨厌她,你猜怎样,她居然答应了诶。”
“文绣的康复中心……难道是泉州路那个?你大哥去世前做主办的?”陆淮南一拍脑门,“艾玛,你打蛇打七寸了啊锦云,谢时暖是叙白大哥的太太,当然会保啊。”
孟锦云嘟嘴:“我不信她对叙白是真心的,这才想了这个办法试探,我就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个庸俗的不能更庸俗的捞女,嫁给叙白只是图钱图地位,对你也一样。”
沈牧野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可惜啊,我失败了。”孟锦云耸肩,心有不甘道,“她居然真的能忍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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