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听到了她的惊呼,未卜先知般又道:“我们少东家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不用联系我但不能忘了我。”
男人背后的男人预判了她的预判。
谢时暖怔了片刻,再次发动车子。
刘斯年人不到,话留了两句,句句特别,如果对方仍是那个左一个时暖姐右一个时暖姐的阳光小弟,只用简单的感动就好,可惜不是。
自那次求助无果后,刘斯年就没再给她发过信息,她识趣,不打扰对方,一度置顶的聊天窗口,如今掉到了最底下,现在,他说他后悔了,别忘了他,他要回来。
谢时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期待,只忽地蹦出个念头,刘斯年或许就没离开过,他只是隐在暗处窥视。
谢时暖摇头:“不要太草木皆兵了,他不至于。”
搞定了碧玺公馆,谢时暖又跑了一趟康复中心,内鬼不难找,文院长没耽搁,直接送去了警局。
“虽说关不了几天,但至少这些天不能跟孟氏报信了。”文绣皱着眉看她,“沈太太,你这么干势必会引起她更大的反弹,我很为你担心。”
谢时暖用簪子把长发挽起,往里一插。
“我不这么干,她也不会放过我,无所谓了。”她顿了顿,“而且,我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救人以及救己。”
文绣不解,谢时暖也没有解释,只让她安心。
处理完一系列琐事,转眼便是黄昏,谢时暖坐在车子里看手机,给沈清湘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打的电话也挂断,她是打定主意不准备理她了。
谢时暖头枕着椅背。
外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夕阳壮阔,看上去哪哪都那么美好。
而她,失去了一个朋友。
从小到大,她好像一直在失去,失去父亲,失去母爱,失去沈牧野,现在又要失去一段友情。
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
谢时暖将车停在距离临江府不远的街旁,她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阖着眼假寐。
她不想回去又不知道去哪里。
林柏亭表白了,他们的关系不单纯了,她不能再随便过去蹭饭了。
沈清湘和她绝交了,更是没法联系。
去辰悦加个班?她没心情。
那沈牧野呢?
她苦笑,他是一切烦恼的来源,还是算了。
天大地大,她终于是无处可去了。
眼中涌出些许湿意,谢时暖屏住,压了下去,这一刻,她突然累极了,累到想要沉沉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
不醒就不用面对了,什么男人女人通通和她无关了,她只得自己一个轻轻松松,爱怎样怎样。
胡思乱想中,她渐渐没了意识。
这一觉睡的如愿,非常沉,梦都没做一个。
眨眼的功夫就睡到了半夜,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出来,看到屏幕上刷屏的名字,孙姐的,沈牧野的,还有……一个期待已久的人。
谢时暖马上就要回拨,反应过来又顿住,半夜了,她那边一定不便,她斟酌着措辞回了个信息过去。
刚回完,车玻璃就响起敲击声。
谢时暖警惕地降下一点玻璃,沈牧野阴恻恻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下车。”
谢时暖愣然地解锁,手刚放到把手上,门就被从外拉开,她被带地往前扑,本能的抱住一条腿。
强劲饱满的腿。
“大嫂想抱大腿直说,我允许你抱。”
沈牧野扶起她,寒森森地上下打量,女人睡眼惺忪,目光里满是迷茫,显然,她只是在车里睡着了。
“你怎么在这里?”
她无辜地眨眼,问无辜的问题,问得沈牧野心头火起,他一把将人从车里拽出来,拽进怀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谢时暖!大晚上不回家,孙姐左等右等等不到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她急得团团转,以为你出了大事!”
谢时暖脑子还不太清醒,迷迷瞪瞪道:“我说了要回去吗?”
“不回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谢时暖想了想,然后摇头:“不知道……”
沈牧野正要再骂几句,忽地说不出口了,现在的谢时暖,睡意没退,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像只失魂落魄的流浪猫。
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是因为别人还是因为他?
沈牧野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窝,将人横抱了起来。
慢悠悠的谢时暖乖乖揽住他的脖子,不挣扎不吵架,只闷闷道:“你让我缓缓,我……不是很清醒。”
沈牧野膝盖顶回车门:“困就睡,半夜一点了。”
“这么晚了吗?”谢时暖打了个哈欠,“明明昨天睡得也蛮好的,就是好困。”
沈牧野抱着她进了小区,夜深人静,只有绿化带里昆虫在鸣叫。
“打了多少电话都叫不醒你,我还以为……”他顿了顿,“下次在你头顶上装个警铃。”
谢时暖又打了个哈欠,脑子清醒了一点,“唔……我的手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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