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暖一到家就喝了杯加冰的凉茶,孙姐见她红着眼不敢多说,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安慰:“谢小姐,不开心总憋在心里容易生病的,要说出来才好。”
谢时暖知道她误会了,但不好解释自己是被辣哭的,只能点头:“我知道了孙姐,这一年多,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很感激。”
孙姐懵然:“这是我的工作,谢小姐不用那么客气。”
谢时暖没再说什么,孙姐心里有点慌,收拾完立刻给孙恒去了一通电话,那边没给建议,只说继续观察有问题就报告。
她密切观察着,谢时暖晚饭吃得不多,洗了个澡就去了书房,没过多久,她就急匆匆走出书房开始满屋乱转,似乎在找东西。
孙姐忙跟着一起转,转到第二圈,谢时暖停下来,表情很难看。
“谢小姐,你说的U盘我是真的没见过,保洁每天上午来,他们工作,我都在旁边看着呢,绝对没带走东西。”
谢时暖深呼吸了两下,尽量平静:“我想起来了,可能是忘在公司了,没事了孙姐。”
她随口甩下一句回了书房,关好门,果断摸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铃声刚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沈牧野的声音传了过来。
“想好了?”
“沈牧野!”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声,谢时暖比较急,连珠炮似的。
“你把玉春娇给我的录音拿走了?!上回你跟清湘一起来临江府其实是来找录音的对吗,沈牧野,我理解你要维护陈晓玉维护陈家,可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有去陈石面前坦白204的真相,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东西!”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把录音还给我!”
沈牧野往椅子上一靠,长腿伸直,声线阴沉。
“早上你拜托我找玉春娇时,倒是没想着井水不犯河水。”
谢时暖胸口一滞。
“你不去陈石面前坦白是因为你做不到,现实一点,谢时暖,陈正忠如今废人一个根本掀不起风浪,而你,已经是陈石砧板上的肉,他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这份录音没用了。”
谢时暖咬牙道:“既然没用,你何必专程来拿!”
“……”
“你担心我走投无路拿这个东西去你的订婚宴上捣乱,对你来说,天大地大,都不比你和陈晓玉的订婚宴大,是吗?”
沈牧野森然一笑,“所以,你现在走投无路了?”
谢时暖哑然。
她确实走投无路,沈牧野亲口承诺要送她去贝市,交给陈石,那就是势在必行。
距离订婚宴已经没有几天,她没有时间再去筹谋如何脱身,唯有博一把,掀起一场风暴把订婚宴往后拖,能拖一时是一时。
但沈牧野说的也没错,陈正忠倒了,这份录音的效用大打折扣,风暴再难掀起,用了大概也扭转不了定局。
“你倒是可以去求助刘斯年,看他愿不愿意拿整个刘家来帮你。”沈牧野顿了顿,“或许他愿意,但你不会愿意。”
男人冷哼:“大嫂一向有骨气,自己的事自己扛,怎么会随便拖累旁人?”
提起刘斯年,谢时暖握紧了手机。
“你解雇刘斯年,只是因为怀疑他是商业间谍吗?”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沈牧野讥诮道,“谢秘书是舍不得,来兴师问罪?”
“确定?!你有证据?”
“他有告诉你碧玺公馆是他家的产业吗?
“……”谢时暖抿唇:“害我的是陈正忠又不是这栋楼。”
“真会替别人开脱,谢时暖,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凭什么让道森集团的准继承人鞍前马后,凭他心怀大爱就喜欢扶贫?还是你秀色可餐是个男人都要拜倒?说到底,还不是你背后的沈家。”沈牧野不耐道,“你是辰悦的首席秘书,用我提醒?”
谢时暖的呼吸变得急促,沈牧野知道,是她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不用想,一定脸都憋圆了。
半晌,她道:“我以为你是因为他对我好,让你不开心了,才……”
听筒里静了一瞬,弥漫出一种压抑的焦灼感,沈牧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缥缈。
“他对你好,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谢时暖以前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针对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曾经有一个客户,项目结束后对她有意,很高调地追求过一阵。
客户和沈叙白差不多的年纪,是个上进的富一代,不善言辞但人蛮实在,两人合作愉快,谢时暖无意间在沈牧野面前夸过他两句。
秘书部不少同事都很看好他,开过赌局,打赌追够三个月肯定能成。
结果他只追了一个月就消失了。
后来谢时暖才知道,是公司出问题了,金诚集团给了小鞋穿,沈牧野也不避讳,大方承认是他搞的鬼。
“还好大嫂把礼物退回去了,不然他遭遇的可不会只是这种小麻烦。”
起初谢时暖以为是吃醋,但吃醋就意味着沈牧野对她还有余情,没有的,她确信,尤其是陈晓玉出现之后,更确信了。
所以不是吃醋,那唯一的答案就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