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声道:“站住。”
服务生装扮的男人顿住脚步,犹豫迟缓地转身,将手里的物品往身后藏。
傅承屹眼底划过一抹恍然,继而被浓重的寒气覆盖。
鹰隼般的利眸盯着他,周身萦绕着森冷气息,叫人不寒而栗。
少年难掩诧异与惊慌,一瞬苍白了面容,加重了自身所有的破碎感。
“傅、傅先生?”他艰难吐字。
“你认识我?”
少年捏紧身后的袋子,攒聚起全部勇气,“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谁能不认识?”
傅承屹冷冷牵唇,眸光尤其寒凉,因而唇畔的弧线显得分外残忍,“巧了,我也认识你,罗枫。”
阿枫瞳孔放大,全身颤栗,身子往墙壁倾斜,勉强撑住自己。
“我原本还在犹豫会所的事情要不要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
傅承屹把袋子朝他扔去。
血肉模糊的蛇头落在他脚上,死不瞑目的眼瞪着他,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瞬间苍白如纸,“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傅承屹斜靠在门上,慵懒又从容,唇角满是嘲讽,“如果我没猜错,你手里拿着纱布、高锰酸钾和血清吧?
躲在门口,以便听到动静后立刻进去施救。”
阿枫身体蓦然一僵,手指死死抠住袋子。
“如果今晚被咬伤的是盛南伊,你及时救了她,看在你救人的份上,我必然不会为难你当日的所为。
如果被咬伤的是我,你救了我,盛南伊更会对你心存感激。
如果你不救我,或者我不幸一命呜呼,非但不会再有人追究那晚的事,反而还会给你创造一个更加名正言顺接近盛南伊的机会。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被拆穿后,阿枫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紧绷着下颌,“这不过是你的臆测……”
“臆测么?”
傅承屹玩味着这个字眼,直起身子,探究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他所有的心思,阿枫下意识躲避。
“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那晚不是,今晚更不是。
我没追究,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也不意味着我想息事宁人,更不是我没能力把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是在犹豫该不该给一路艰难走到这里的你一个机会。
事实证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我,也是你。
既然决定要做,为什么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倘若你把藏在转角的黑色编织袋装满,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命丧于此,也就不会再有人追究那晚。”
阿枫呼吸一窒,苍白的小脸全无血色。
他默默瞥向身后。
明明藏好了,怎么还会被他发现?
他那还是双人眼吗?
犀利、压迫,叫人难以喘息。
傅承屹拨给程斌,“你去送个人,交给鬼七处理。”
言简意赅交代完,他转身开门。
惊恐万分的阿枫扑过去抓他胳膊,“傅、傅总,我知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您大人大量……”
话音未落,傅承屹一脚踹出去。
阿枫被踹出去五六米远,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傅承屹面若寒霜,“喜欢玩蛇?简单,包你满意。”
“不要!”阿枫挣扎起身,却没成功,无助地捂住胸口,连呼吸都疼痛万分。
染血的唇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不远处,蛇眼被灯光映出狰狞的光,似在嘲笑他的无知。
他捶着地,绝望又懊恼。
傅承屹说的没错,他或许并非错在兵行险着,而是错在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既然选择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就不能只做个狠人,而要做狼灭,比狠人不只多一点两点而且还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