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因子游走于无形,炸裂声却好似清晰可闻。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垂落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攥成拳,鹰隼般的利眸紧紧镬住车上的男人。
凌天晔眉眼尽显邪气,却也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他在这场眼神较量中败下阵来。
他与傅承屹年龄相仿,气场截然不同。
莫说他,傅承屹的气场在同龄人中无出其右。
当同龄男生还管家里要零花钱买车撩妹时,傅承屹早已在社会浸淫多年,城府又深,深谙卧薪尝胆之道,非他这种纨绔大少能比。
饶是如此,凌天晔仍是输人不输阵。
他蔑笑一声,握住方向盘的手紧急调转,狠踩一脚油门,猛冲向盛家别墅。
他今晚只想送她回家。
即便无名无分,也要有始有终。
被半道截胡算怎么回事儿?
真当他凌天晔能任人宰割?
这一举动无异于向傅承屹宣战。
可他今晚的目的不在挑衅。
当傅承屹顶着墨色欲滴的脸赶来时,凌天晔已经开锁下车直奔副驾了。
傅承屹抢先一步拉开车门,扯下盛南伊身上的外套扔给凌天晔。
用自己外套包住盛南伊,将其打横抱起。
凌天晔冷笑一声,“呵……又是这样。
傅承屹,你运气可真好,明明什么都不做,却总能坐享其成。”
“……”
傅承屹冷眼睨他,怒气翻涌。
低眸看向怀中的女人,怒气不觉间又减弱三分。
凌天晔狭长的眸狠狠盯着两人。
他们两人好像自有一片天地,是他挤不进去的空间。
他冷嗤一声,姿态狂傲,神情却分外寥落,“傅承屹,既然上天都愿意再次眷顾你,你是不是至少也该学会珍惜。
让刚领证的妻子跑去喝闷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丈夫的失职。
这个位置你要是再做不好,至少也要学会让贤。”
长腿撩开大步,傅承屹掠过他朝自己别墅走去。
凌天晔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凌晨三点的月光,照出他的形单影只,尤为寂寥。
外套上沾染了女人的香气,冷冽清淡,撩拨鼻尖。
似有若无。
遥不可及。
她再也不是那轮天上月。
再也无法照亮他的前行路。
——
傅承屹把盛南伊放到床上,目光深凝,苦涩在胸腔翻涌。
林曕北的离开究竟让她多难过,才会喝到不省人事。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重新做回她生命中的唯一?
然而此刻愤怒远大过悲伤。
为什么盛南伊宁愿与有前科的凌天晔一醉方休,也不愿对他倾诉?
傅承屹眉头深锁,目光含痛。
既有摇醒她严刑逼供的冲动,也有将她禁锢将所有异性踢出她生命的冲动。
他恶狠狠地盯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温柔地为她卸妆、擦洗、更换睡裙。
“嗯……”盛南伊轻轻拧眉,含糊不清地道,“水,喝水……”
红唇张合,低声呢喃。
醉了更是勾人得很。
他不敢想象她在车里、在喝酒的地方,是不是也这样撩人于无形。
和别的男人喝成这样,被别的男人送回家,还敢管他要水喝?
当他是什么?
7*24无休的佣人?
没脾气的病猫?
目光越发犀利冷凝,杀人一般。
片刻后,傅承屹铁青着一张脸,走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