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份《个人婚前资产支配说明》——
【本人傅承屹名下所有婚前资产,在婚后归爱妻盛南伊全权支配。
若两人离婚,傅承屹全部婚前资产归盛南伊所有。
签章:傅承屹。】
与她罗列清晰、冗长繁琐的资产说明相比,这寥寥数语轻若鸿毛,却又重如泰山。
盛南伊牵动的笑弧都在轻颤,“傅承屹,你真是疯了。”
可疯的何止是他。
白昼,临近正午,该听实话的时候,她却信了他的情话。
似是亟待证明什么,盛南伊大步流星地走进公证处。
傅承屹昂首阔步,紧随其后,笑意深浓,如沐春风。
民政局就在公证处斜对面,两人马不停蹄,赶在中午休息前领完证。
今天小白和保镖都没跟来,傅承屹自己开车。
从民政局出来,盛南伊要来车钥匙,朝驾驶座走去。
正欲开门,男人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将她反过来面向他。
整个上午没放下的唇如愿以偿落在梦寐以求的地方。
温柔又强势,放肆辗转。
他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一手从西裤兜里摸出戒指盒。
盛南伊被吻得身子酸软下坠,腰硌在门把手上,蹙眉推开他。
恰好看到打开的戒指盒,一瞬懵怔。
竟是他们的婚戒!
与那枚人鱼之泪同属一个品牌,设计也有几分相似。
这是一颗白钻。
通常意义上,白钻的价值比不上彩钻。
这颗白钻的珍贵不在价格,而在意外之喜。
那年两人去非洲旅行,遭逢意外,掉入矿坑,自救过程中发现了这颗白钻原石。
她将此奉为上天恩赐,誓要用它做婚戒。
那时已距婚礼很近,她请设计师加班加点,终于赶在领证那天戴上。
兜兜转转,重回起点。
车祸后,她几次问吴妈婚戒哪儿去了,吴妈总说在车祸中弄丢了。
婚戒采用镂空设计,完美展现他们的情侣纹身。
盛南伊低眸盯着镂空那处,仿佛还能看到那句——Tu mihi sola(拉丁文:你是我的唯一)。
她的纹身洗得很干净,印记淡不可察。
如今再看这个镂空设计,没必要,又可笑。
眼底划过一抹讽意。
指腹摩挲着钻戒,傅承屹淡声道:“那天你手指肿了,戒指取不下来,为了抢救只能把戒指剪断。
后来我尝试修复,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把戒圈熔了重新打。”
心脏莫名颤了一下。
她盯着钻石镶嵌的位置,几乎看不出焊接的痕迹。
一个外行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有如此娴熟的技术。
她不清楚。
只是一再想起碎后被修复的情侣手机、小提琴、陶瓷娃娃、黑胶唱片……
那一瞬,眼前浮现的画面不是这些物件,而是埋头苦干、不厌其烦、乐在其中的傅承屹。
十年如一日的专注。
也深情。
她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傅承屹,却找不到合适的替代。
猛地抬眸,撞入男人深邃的黑瞳中。
盈满笑意,如春风拂过的湖面,涟漪缱绻,很是醉人。
天气不错,太阳很大,她的脸颊发烫,飞快低下头,取出钻戒戴上。
傅承屹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手,又取了下来。
低沉的嗓音铺着笑,却带有不容置喙的强势,“再怎么不注重仪式感,也不能少了为你佩戴婚戒的这步。”
他从后备箱取出包装精美的花束,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举起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