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福一通吵嚷,门外传来铿锵兵甲之声,想必佛堂附近的侍卫都闻声集结而来,太后皱着眉,朝孙竹息伸出了手,面色不耐地朝殿外走去。
高大殿门被吱呀推开,年世兰只知外头一阵骚动隐约夹杂着孙竹息的责骂声,她扶在弘历肩头的手松了松,她扬起下巴正想要挣脱弘历怀抱。
“再等一下。”
头顶传来弘历低沉的声音,那声音缱绻又似透着不自然的沙哑。
想到太后并未离去,年世兰又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任由弘历拥着自己。
而弘历说完那句‘再等一下’,他在黑暗的狐裘底闭上了眼睛,下巴又低了几分,四周仿佛万籁俱静,他能感受到脖颈间年世兰正眨巴着双眼,那忽闪的睫羽时不时地轻扫着他的皮肤。
他触手可及处是她温热的体温,那几乎不能自抑的心动令弘历浑身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原来将爱人拥入怀中是那样轻佻欣喜的满足感受。
而年世兰只觉周身隐约燥热了起来,弘历俯身轻靠,她额头被他青嫩的胡茬刺挠地隐隐发痒,身体的温度烘地年世兰心头发慌。
她试探着挣脱却发觉腰间弘历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他的手掌很大,自己的腰仿佛要被他生生捏断,那种带着侵略感的触碰,令她忽然紧张地大口喘息,只得压着声线轻颤道:
“弘历,我疼......”
弘历心头一颤,他猛然回神,压下心中那疯狂的妄念,他松开了手,大力掀起罩在两人头顶的狐裘。
随着殿外卷进来的冷风,那燥热褪去无踪,年世兰仿佛被捂得透不过气,大口喘息着,连眼尾都透着妖冶的红。
殿内烛火透亮,年世兰这才看清两人的姿势暧昧又浪荡,不知何时她早已跪坐在弘历面前,而弘历两条修长的腿却半蜷着呈合围之势。
再看弘历面色虽是如常的清冷持重,但那泛着红的耳尖却早已出卖了他,年世兰怒目圆瞪,胸中恼怒犹如她眸中跳跃的烛火倒影,随时有燎原之势,她气急败坏甚至伸出了手便要扇向弘历的脸。
“娘娘是故意如此吗?”
弘历却在年世兰发作前先一步开了口,他眉头微皱,满眼无辜专注地看着年世兰,似是十分板正地在问责年世兰。
“什......什么?谁故意了?”
年世兰一时语塞,顿住了手上动作,正当她仔细回想着前因后果,欲开口辩解之际,弘历又紧追不舍问道:
“娘娘明知弘历待娘娘心意,娘娘却如此......弘历只是个普通男子,还望娘娘莫要试探。”
“混账!”
年世兰举起的手又想落下,却又察觉自己理亏,当时情急,自己头脑一热便做了此事,她又气又羞,咬着唇窝火憋气。
只是她手上又是一暖,只见弘历低头凑近了些,又拉过她高举的手,轻轻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次便算了,娘娘可不敢再有下回了。”
弘历看向她的双眸是沉的,连带着嗓音都低哑得叫人沉沦。
年世兰气恼地收回了手,不欲再与他争辩,而一旁的严禄早已听不下去两人的对话,轻咳了几声。
两人下意识转头,却见严禄同颂芝站在一起正看着他们,只是严禄的手正捂着颂芝的耳朵,而颂芝满目恼意正扒拉着他的手掌。
这画面意外又滑稽,惹得年世兰不禁轻笑出声。
年世兰正欲起身,却发觉腿脚发麻,弘历伸出手正要搀扶,却被年世兰拂开,最后在颂芝的搀扶下,坐在了佛像前的蒲团上。
此时殿门早已紧闭,四人一时静默无声,回想起太后话中那惊人的隐秘,年世兰同弘历都各自在心底琢磨了起来。
太后为免自己在后宫压过皇后,一心在背后牵制自己,坦白来说,这些年世兰都不意外,自从自己重生太后也早就在她复仇的名单之中了。
只是她未曾料到太后同隆科多私情,而弘历又欲查清当年之事,这一时之间她仿佛又多了筹码,但同样,若她一招不慎,恐怕万劫不复。
“你们殿外伺候吧。”
弘历清冷肃然的声音响起,颂芝闻言不安地朝年世兰看了一眼,年世兰神色板正轻轻点头回应。
毕竟今晚的事牵扯皇家隐秘,更涉及皇上太后声誉,恐怕弘历的计划要有变动。
“娘娘,您布局西北,究竟是为了......什么?”
弘历语中带着迟疑,他始终忘不了年世兰那被仇恨染红的双眸。
“怎么?殿下以为本宫要造反?是要弑......”
年世兰满眼兴味,很是不以为然。
“娘娘!慎言!”
弘历怒急交加呵斥止住了她的后话,他眸光锐利,但眼底晶莹的流光却透着隐约疼惜。
他心思缜密,虽不知太后口中皇上对年世兰具体做了什么,但他隐约察觉那必定是令她失望悲愤,无法原谅的事情,否则以她爱慕痴迷皇上的传闻,她如何会有如今那仇深似海的眼神。
“本宫,只想护住年家而已。”
年世兰察觉到弘历的担忧,收敛起玩味的神色,她淡淡说来,语中却透着疲倦和凄凉。
“娘娘,让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