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家主走后,环儿的生活貌似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村长已经着手给女儿寻一个好婆家了,村东头的老牛家就不错,老两口都是老实本分的,儿子二牛也是个踏实肯干的,女儿嫁过去应该不会太辛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来久之,环儿内心不愿意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对男女之事太过单纯也不知道那夜之事该不该跟父亲说,只希望那个男人早点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村长给女儿安排的婚嫁之事已经提上日程了,却还是没有那个男人的消息,而环儿这边也终是纸包不住火出了问题。
这几日的环儿茶饭不思,时常犯恶心,好不容易扒拉两口饭还没咽下去就一股脑吐了个干净,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村长只当是女儿吃坏了肚子,嘱咐女儿好好吃饭便过。村里的妇女孩子们时常聚在一起干活计、晒鱼干什么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村里有经验的婆婆妈妈察觉环儿的异样,难免指指点点,村长也从未怀疑过,反而没少批评那些妇道人家胡说八道。
只至这一日隔壁李妈家要倒一盆果子,说是娃儿他爸缺心眼,将后岛上的一棵野果子树给薅了,摘下的果子又酸又涩,哪是人吃的玩意。大伙儿都好奇这果子看着挺新鲜的,咋能那么难吃呢,便忍不住拿起来尝尝,咬一口“嘶……”果真极为酸涩,无法下咽,纷纷吐了出来。
唯独环儿吃得是津津有味,几口就将酸果子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还想多来几颗,李妈见环儿喜欢,便将果子都倒给了她。
这一幕恰好落在村长眼中,联想到女儿多日来的异常,此刻的村长也不得不推敲起那些妇人们的猜测了。
不过,性子耿直不懂得弯弯绕绕的老村长选择直接问女儿。
当晚,默默承受几个月压力的环儿,终是一把跪在了父亲面前,道出了那夜的事。
老村长气得浑身发抖,从小到大未曾打过女儿,第一次狠狠地扇了环儿一巴掌,“你做这些事是要把我的老脸都丢光吗?你可知道女子婚前就有了身孕,按照传统来要浸猪笼的,我清清白白的名声怎么会有你这个不知道羞耻的女儿!”许是气急了,村长的话说得极是难听。
从来无忧无虑的环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却也只是闷着头不说话。
见及此的老村长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稍缓了道:“是我的错,是我一直都惯着你,从来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分寸,可我一把老骨头了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辈子,你说你往后该怎么办!”可是说到后面还是气不过。
环儿依然未言,老村长只当女儿知道错了,羞愧得不说话。怒气发泄完了,该给女儿后面擦屁股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听听女儿的想法。
夜,不欢而散。
之后,老村长厚着老脸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地给女儿退了婚事,虽没有说明缘由,但随着环儿的身孕越来越明显,大家也都明白了。
再之后,环儿的话越来越少甚至不言,极少现于人前,直至十月怀胎、诞下麟儿,依然未见笑颜。
在平头模糊的印象中,母亲并不开心,自生下他之后就很少过问,留给他最多的便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寂背影,好像随时都会乘风而去。母子亲情,自己总是哭闹着要粘着她,却总也得不到她的回应,走不进她的怀抱。
好在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外孙,老村长对平头喜爱、照顾有加,并给他起名平川,意喻前进的道路均为坦途,一马平川。
有了新生命的填充,老村长对女儿的关注终是变少了。
转眼到了平头三岁那年,这日阳光甚好,环儿安静地坐在海边对着海风徐徐却没了往日的望眼欲穿,三岁的平头萝卜蹲在母亲旁边静静的,已经习惯了不打扰。
但这次,环儿却主动将平头抱在怀里,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抱着自己可爱的孩子,温柔地说了很多话,也说了他的父亲、他的身世,他应该叫,谢平川。
懵懂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这是他喜欢且贪恋的感觉,以至于他都不太记得母亲说的很多话,可他却不知道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感受母爱的光辉。
因为那一夜过后,母亲再也没有醒过来。他不懂发生了什么,疑惑了很久。
再三个月过后,谢家主再次降临蓬莱渔岛。
不过几年的光景,已经花白了头、垂垂老矣的老村长见到那个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劲冲到男人跟前,一把狠狠揪住男人的衣领,怒吼道:“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还有脸回来!”
谢家主脸色暗了暗,到底没有挣扎道:“尤叔,发生了什么?环儿呢?”
“环儿,你还有脸提环儿,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老村长松了力道,一把推开了男人,质问道:“我问你,你老实跟我说,你明明有了家室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的女儿?”可恨他千防万防,还是被这个男人钻了空子。
谢家主对着老村长弯腰至九十度行了礼,认真道“我与家中妻子的婚姻纯属家族联姻,为了巩固家族在修真界的地位,并非感情促成
,我们之间也无多少真情流露。但我与环儿不同,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认定了她是我一生所爱。”说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