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的目光落在柳萋萋身上,淡淡道:“既然有桃红做人证,证明云晴是被柳萋萋推搡过才摔倒难产的,不如就将她交给李府处置,也好平息他人口舌。”
交给李府处置?
李祺的母亲陈氏是京中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她做事向来严格,柳萋萋要是落在她手中,还能有回来的余地?
不等刘氏回答,柳萋萋率先一步踏出来,严令拒绝:“不可!”
“杀人偿命,为何不可?”苏荷眼神凌厉,斩钉截铁的问。
柳萋萋面露一丝犹豫,仍死咬桃红说谎,陆云晴摔倒一事跟她没有关系。
苏荷冷笑道:“有没有关系,等李府的人来定夺。又或者,将案子报由大理寺,请他们决断!”
她赌柳萋萋不敢将事情闹大。
“老夫人,你说呢?”苏荷侧过眸子。
刘氏此时还不知道柳萋萋背后的那些勾当,可眼下陆砚修的事情还没个着落,要是再惹怒李府多一个敌人,于陆家多有不利。
她心里一盘算,干脆将柳萋萋抛出去,不过是个卑贱没有背景的妇人,即便以命相抵了,也不可惜。
柳萋萋似乎猜中她所想,立马道:“老夫人!我是被冤枉的!”
刘氏淡淡瞥她,声音轻蔑:“冤不冤枉,无不无辜,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幸好云晴没事,否则你这一条命不够赔!”
她一声令下,杨婆子立马就要将柳萋萋双手绑起来。
“谁敢动我?”
柳萋萋挣脱掉杨婆子,后退几步保持着距离,正在此时,在学堂读书的陆熠陆娇寻了过来,见到娘亲要被抓走,纷纷挡在她身前。
“不准带走我娘亲!”
柳萋萋弯腰将他们抱在怀里,似乎有了底。
一段时间没见,这对孩子又长开了几分。
瞧瞧那模样,那神韵,还真是与百里枫有三四分相似。
苏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来人,将她带回去!”
李祺直接叫下属来将柳萋萋带回李府审问。
因为关心云晴,在污浊收拾干净以后,便第一时间跑了进去。
走廊外边,刘氏苦沉的一张脸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柳萋萋被带走,两个孩子跪在地上哭个不停。
“我没错也没罪!就算李家审讯我也绝不会认错!”
柳萋萋仍在喊冤。
陆府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价值,她必须听从兄长的话另寻靠山,当初阴差阳错搭上了百里枫这条大船,就是她最好的出路。
可在这之前,她不想牵扯上官司。
苏荷款步走到她身前,微微俯着身,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陆砚修什么都没有,当初你怎么就愿意跟了他?”
还心甘情愿在别院无名无份的五六年,她甚至都想歌颂这段伟大的爱情,让世间的话本子广为流传。
柳萋萋闻言恍然大悟,挣扎着站起来逼问:“你故意对付我,就是计较这个?那你当初还何必装大度要和离?”
“和离这件事我从不后悔,现在的陆府不是连你也不想待了吗?”苏荷笑了,可那笑容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又冷了脸色,平静道:“若我是你,当初就该攀附个高门子弟,即便是做妾,也比陆府这等小门小户的主母位置高。不像现在,还在这趟浑水里淌着。”
柳萋萋嘴唇微动,眼里震惊异常,“陆砚修……真是被你所设计入狱的?”
苏荷轻晃了下脑袋,微笑纠正:“怎么会是我呢?那等诅咒之物不是你放在牌匾后面的么?”
事实是这样没错,可除了柳萋萋与柳惊雷,巫蛊之事再无旁人知晓。
她也只是想着,将刘氏那个老东西送上西天,享受极乐。那样,陆府就是她说了算。
谁又能想到,苏荷顺水推舟,借口回来陆府寻找遗落的物件儿,将了他们一军。
本该是利己的东西,竟反过来被她用来对付自己?
柳萋萋一时难以消化,胸口起伏着哑声质问:“你厌恶陆砚修,仅仅是因为他在你面前隐瞒了我的存在?你也是世家出来的千金小姐,心思怎么这样狠毒?”
“狠毒?”
苏荷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指尖微微用力,立马传来柳萋萋的叫疼声。
“当初我要是这样狠毒,也不必再重来这一遭。”
“你与陆砚修曾那般对我,我辱你至此并不过分。”
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呢。
柳萋萋咬着唇眼泪快要流下来,听不懂苏荷在说什么,还以为她提的是当初住在别院时,陆砚修拿她的嫁妆养自己这事。
几秒后,苏荷松开了她的下巴。
手指在衫裙上擦了擦,嫌脏。
“李府的陈夫人惩治人极有一套章法,想必你会尽兴的。”
苏荷居高临下丢下这句话后,提步而去。
柳萋萋揉着发红的下巴,眼中极其不愿,身子却被李祺的下属们架着出了陆府。
走廊上陆熠和陆娇还在哭哭啼啼的要着娘亲。
刘氏最厌恶的就是吵吵嚷嚷的局面,加上她年纪大了,身子久站不得,很快回了葳蕤阁。
李祺与赵流云在室内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