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调幽幽念着儿歌。
“她来了,她来了,她在暴雨中……”
“别看我,别看我,我在……吱!”
毫无预兆地,吟唱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蟋蟀被踩瘪的声音。
眼前女孩的虚影忽然扑闪了两下,连同旁边两个衣柜一起消失无踪,只剩下正中间一个衣柜孤独地立着。
【支线任务已完成】
冰冷的电子音陡然响起。
齐斯应声回头,看到的是常胥面无表情的脸,和……被他踩在脚下的娃娃。
常胥沉默了一息,垂眼道:“我没想到它这么弱。”
……你是氪金了还是开挂了?
这叫什么?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齐斯目光微凝,没来由地想起以前在对电车难题的讨论中,听到的那个“把电车炸了”的答案。
他一时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忍住了,没朝常胥发难。
“你看上去挺擅长对付诡异的,身份恐怕不像你自己说的这么简单吧?”齐斯收敛心神,笑着揶揄。
常胥扯了扯帽檐,吐出三个字:“天生的。”
“厉害厉害。”齐斯轻啧一声,恭维的语句一听就假。
常胥的说辞他一个字也不信。他倾向于认为,这位警察同志对抗诡异的能力来自游戏的馈赠:完美通关的奖励亦或是花费积分进行的强化。
——他看过一些无限流小说,对某些套路十分熟悉。
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只要他多通关几个副本,在武力上的缺陷也能得到弥补?
齐斯漫无边际地想着,随手指了指已经被踩扁的娃娃,示意常胥捡起来。
常胥无声地照做,把布娃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观察了一番,最终将娃娃的衣角翻起来给齐斯看了一眼。
那里赫然用红色针线绣着一个英文单词——“Anna”。
“是作为姐姐的安娜的娃娃。从儿歌的内容可以看出,安娜很害怕她的妹妹安妮,安妮的爱慕情愫大概率只是自作多情。”齐斯将和之前大差不差的推测说了一遍。
他扫视一圈房间内的布局,确定没有其他可探索的地方了,才指了指身前的衣柜。
常胥会意,拉开衣柜的门,随后弯腰从落灰的内里拾起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的构图十分草率,一张摆满佳肴的长桌旁,端端正正坐着九个人,都面朝着镜头,姿势木讷呆板。
其中有四个人的面容清晰可见,另外五人的脸则是一片模糊。
齐斯凑过去,仔细分辨,四张面容分明的脸中赫然有一张熟面孔,是沈明!
剩下三张脸,有一张他先前也见过,是花园的土坑里,常胥挖出来的第一个死者。
一个猜测在心底滋生,下一秒便被验证。
常胥纤长的食指点过那三张较陌生的面孔:“这三人的尸体都在花园里,我亲自挖出来的。”
齐斯思索道:“玩家死亡后,脸就会出现在照片中。还有五个空位,刚好对应五个玩家,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副本从来没想让玩家活着离开?”
先前的种种违和此刻连成一片,生死一线的感觉太过有趣,他强行压抑嘴角,才没有笑出声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时间循环在副本开始时就已经发生了?每轮三天,死三个人,我们是第二轮。”
“不可能。”常胥摇头,“像花园和三楼这些明显有重要线索的地方,莪不可能留到第二轮再探索。”
齐斯嗤笑一声:“也许,第一轮我们已经探索过一遍了,可惜最终没能破局。于是,一切重置。”
言语背后的意味泛着刻骨的寒凉。
一遍遍探索,一遍遍失败,失去所有记忆,重新投入循环。
轮回在重演,一个个同类死去,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破局的希望逐渐熹微……
身处绝望中而不自知,还自以为怀着求生的希望奋力挣扎,直到被这座诡异的庄园无声地吞食,成为玫瑰的养料……
思绪如藤蔓般在脑海中蔓延,齐斯的呼吸因为意象的凄美而变得急促。
他不顾脏污,从常胥手中接过照片。
只见照片的正面像落入水中般开始渗墨,原本历历可见的画面几息间模糊不清。
鲜血写下的红字从反面渗透过来,已然凝疴: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
父母死去后,女孩如愿以偿和姐姐相依为命,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女孩想不明白,为何一个突然闯入生活的陌生人,会分去姐姐的目光。
明明他并不好看,比起姐姐要差上很远,为什么姐姐会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地去爱他。
女孩从中作梗,男人终于离去,没能带走姐姐。
女孩看着姐姐终日以泪洗面,想不明白她为何会那样悲伤。
姐姐日渐憔悴,美丽的面容变得黯淡,在满园玫瑰枯萎的时候随季节一齐开落。
女孩无能为力,只能再次登上阁楼,向神像祈祷。
神说:“她病了,将死。唯有她挚爱之人的心脏能使她复生。”
女孩不愿承认,却到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