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阮颜犹豫了几天,都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给曾静静。
说吧,怕曾静静把事情闹大。
不说吧,又怕没有人约束,林市长会更加猖狂。
有一个抽大烟又狎妓的父亲,说出来很不光彩。
还在她犹豫不决时,老太太突然让人请她回帅府,说是家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居然会特地通知她到场?
在此之前,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怀着好奇之心,阮颜如约而至。
到了大帅府,自然先到老太太那里请安。
日常寒暄过来,老太太才介绍起今晚拜访的客人,“说来你应该也认识,是已故赵将军的千金赵雅儿。”
阮颜微愣,倒是没想到是她呀!
老太太继续说道,“赵将军还在的时候,宋赵两家常来常往,很是熟络,后来赵将军逝世,小赵将军也不在了,赵小姐远嫁,就渐渐没有往来了。
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回城刚安定下来,就特地送了拜帖,我也不好不接。”
阮颜嘴角微勾,轻声道,“人家一片孝心来探望祖母,您该高兴才是。”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才说,“外人嘛!孝不孝心的,我倒是不外乎,就是前段时间那报纸,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写得实在过火,也是你大气,要是我当时知道,非得去一家家去告他们不可,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出老太太话未说完,阮颜但笑不语,端起茶水轻啜一口。
果然,片刻后老太太继续说道,“雅儿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赵将军千挑万选,弃咱广城那么优秀男儿不顾,选了南京一个当医生的,偏偏还是个短命鬼,弄得现在不上不下,年纪轻轻成了个寡妇,又无儿无女,只能投靠义兄义嫂,想来也是日子难挨。
当年赵将军和逸之他爹是过命的交情,对雅儿肯定是亲厚的,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没个尺度。
逸之是个闷葫芦,肯定不会和你讲这些,我先跟你打个招呼,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感情这是老太太在给她打预防针啊?
阮颜笑笑,严格来说她也没见过赵雅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应了声,“我知道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不过是个寡妇,我可瞧不上眼,咱们就当可怜可怜她,要是帅府不接见,她在义兄义嫂家怕是不好过。”
说完,老太太又扯了其他话题,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大半个小时了,直到前厅叫人来请,老太太才去更衣。
两人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热闹的谈笑声。
见了两人出来,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阮颜抬眸,才发现是除了宋逸之,还有邓子宇和左崇明。
赵雅儿倒是未见。
老太太和大帅都和两人极为熟络,聊得兴起。
而宋逸之则端坐一旁,安静喝茶。
自上次阮府聚餐后,两人又已多日未见。
期间阮颜惦记着自己欠他的两个人情,特地去了宝墨轩挑选了一幅山水画,让林洋送过去。
谁知却被退了回来,说只是个玩笑,不用较真,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有那么一瞬间,阮颜以为他是一语双关。
欠人情是玩笑?还是在她房间的举动是玩笑?
“嫂子,好久不见!那日庆功宴上惊鸿一舞,着实让人惊艳啊!”左崇明和老太太寒暄过后,又凑过来找阮颜说话,“原想过去和您打个招呼,谁知您和逸之早早离场了。”
阮颜眼底含笑,出声回道,“你也在吗?可惜人太多了,没机会再见小左将军的舞姿。”
左崇明佯装生气,“我跳的可是开场舞,你居然没看见?”
“不是不是,我是连邀请函都没有的人,蹭着我表哥的尾巴进去,哪里挤得进到前面去凑热闹啊?”阮颜实话实说。
左崇明肯定不信了,双目微瞪,“骗鬼的吧你?堂堂帅府少夫人,还需要邀请函?不过有逸之在的地方,别人通常都看不到我,我也习惯了。”
阮颜被他一脸受伤的表情逗笑了,安慰道,“小左将军谦虚了,那天回城,我可是看到好多女子给你塞礼物呢!车窗都快被挤破了吧?”
左崇明更难过了,“您可别提了!那些人肯定都把我当成少帅的副官了,我兴奋地抱着一堆礼物,回去拆开才知道,左一个‘致少帅的一封信’,右一个“少帅尝尝我的点心”,就没一个是送我的,气死我了!
为什么我长得这么帅,就没遇到个识货的呢!最后我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把能吃的都吃了,能用的都用了,这才好受些。”
阮颜忍俊不禁,想到那画面更是笑得不能自已,打趣道,“少帅光环,无人能敌,你这么玻璃心可不行!”
“什么玻璃心?没有一颗钢铁心,能待在他身边十几二十年?”左崇明看了一眼阮颜,调侃道,“少夫人可得看好你家男人,严加管教,别再出来霍霍无知少女了。”
阮颜心尖一震,又来一个“你家男人”,这话她一黄花大闺女怎么接?
宋逸之视线掠过阮颜发红的耳尖,斜眼看着左崇明,“长得丑,话还多!有人看上你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