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下楼就看见急得团团转的副官,很快就认出来,送白菊花那个。
“刘副官呢?”
张强在前面引路,“刘副官也病了,吩咐我找您。”
刘副官的意思应该就是少帅的意思。
奇了怪了,生病了找她也没用啊?她能干嘛?
阮颜跟着他进了主楼,楼梯走了一半,越想越不对,脚步一顿,不想走了。
某人该不会又说她多管闲事了吧?她可不想上赶子找骂。
张强着急,“您还是上去看一眼吧,少帅很难受的样子。”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看一眼吧。
阮颜到底还是跟着上了三楼。
房门推开,张强自觉地守在门边,站着不动了。
阮颜独自进去,这是第一次进宋逸之的房间,不敢随意打量,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床头留着一盏灯,床上被子明显隆起,阮颜又靠近一步,“少帅,您没事吧?”
没听到回应,阮颜直接走到床边。
宋逸之仰面平躺着,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鼻尖,额头都隐隐有一层是薄汗。
鼻子似是被堵住了,呼吸粗重而急促。
眉头拧成一团,嘴角下沉,不怒而威,仿佛下一刻就要训人了。
阮颜刚刚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的温度,一看这表情,赶紧又缩了回来。
怪不得张强不敢进来,这表情谁看谁怕!
桌面的药已经失去了温度,阮颜端着碗走到门口,递给张强,“请个医生来吧。”
张强:“请过了,这个药就是大夫开的,我去热一热。”
阮颜返回屋里,见宋逸之热得把手放出了被子外面,脖子处的衣领已经被汗湿了。
发热最忌再着凉,来不及多想,掀开被子把他手放了进去,又用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
察觉到身体的碰触,宋逸之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也没看是谁,没什么力道地呵斥,“干什么?”
“少帅,您生病了,小心再着凉。”阮颜身子直起,离开床边一步距离。
宋逸之听到声音又把眼睛睁开了些,这才看清是阮颜,“我没事,你出去,我睡一觉就好了。”
声音低沉无力,眸底血丝明显,仿佛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威严尽失,看着有些可怜。
阮颜心一软,没走,“你先把药喝了再说。”
敲门声传来,阮颜转到门口接过张强递过来的汤药。
碗言温热但不烫手,走回床边又低声唤他,“少帅,喝了药再睡。”
宋逸之没再理会,抵抗不住汹涌而来的眩晕,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更甭提回应她了。
阮颜无法,只得打开房门叫张强,“你去给他喂药。”
张强脸立刻揪成一团,“我,我不敢,少帅不让我进去……”
“他病了,说话不作数的,你赶紧去!”阮颜语气染上了些不悦。
老虎头上拔毛!你不敢,我也不敢啊大哥!
张强往后退了一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少帅一言九鼎,说了军法处置定是要罚的。”
阮颜眼神扫过他的脸,看他着实害怕,又独自进了房间。
张强脸色一松,赶紧把门关上。
阮颜听到背后的关门声不禁腹诽,好一个甩锅高手!
宋逸之竟然把身边的人都吓成这样了,是不是该反省一下啊?
再回到床边,宋逸之已经换了个姿势,背着她侧睡,只给她留了个后脑勺,和一片潮湿的头发。
阮颜弯着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帅,起来,喝药。”
宋逸之毫无反应。
阮颜想着速战速决,把药一喂,完成任务就回去睡觉了。
于是顺势坐下,一手穿过他的脖子,想把他扶起来,谁知他身体沉得像石头,根本扶不起。
她站起身,两只手去掰他的肩膀,还是搬不动。
她干脆脱了鞋子爬上床,想从另一个角度试试。
“放肆!”这下彻底把宋逸之惹毛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双手半撑着身体,瞪着跪坐在他前面的阮颜,一个“滚”字差点脱口而出。
在迎上阮颜带着火气的视线时,意识立刻回归。
这女人惹不得!
刚刚才哄好的,再骂怕是要跑了!
满腔怒气竟被硬生生压了下来,到口的训斥变了个味,“你回去吧,帮我把灯关了,有事我会叫副官。”
阮颜:“你喝了药我就走,喂……”
宋逸之已经又倒回床上,没力气再理她。
静默了一会,没听见脚步声,也没听见门声。
不对劲!
该不会又生气了?他又没说什么!
宋逸之强忍着头疼睁开眼,见她仍坐在床上,到底不敢惹她,只能退一步,“不是让我喝药?药呢?”
阮颜其实正在琢磨,掰开嘴把药直接倒进去,还是劈头盖脸淋上去,哪一种方式药会吸收得好一点。
突然就听到宋逸之主动要喝药,这倒省了许多事,阮颜脸上一喜,忙下床把药端了过来。
宋逸之此时只想让她赶紧走,也不拘什么味道,就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