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向来喜欢吃虾,饱食一顿后,见佐藤母女还没回来,便起身去洗手间梳洗。
出来看到餐桌上依然只有宋逸之和佐藤理池两人,也不急着回去了。
抬步往甲板另一头,较为僻静的一侧走去。
暮色降临,船速不急不缓。
浩渺的江面上,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清辉,将江水映照得波光粼粼。
远处的江岸,灯火点点,宛如繁星散落人间。
或是渔家的灯火,或是岸边酒肆的灯笼,在朦胧的夜色中透出温暖而神秘的光芒。
阮颜凭栏而立,江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紧了紧肩上的流苏披肩,正抬步想往里走,一阵急促的交谈声,从上面传下来。
日语?是佐藤母女?
可能是她们站的位置刚好就在阮颜的头顶,阮颜竟然可以听得清晰。
“光会发脾气有什么用?你和逸之相识多年,感情这么深你慌什么?”说话的是佐藤夫人。
佐藤静香:“逸之怎么也这么肤浅?还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不同,没想到也娶了这样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除了笑,话都不会说两句,一看就没什么学识,还老土得要死!不是上了年纪的人才穿旗袍吗?难看死了!”
佐藤夫人:“她没有学识不是更好吗?什么都不懂,逸之肯定也跟她没什么话题,这样不是更能突出你学识渊博?”
佐藤静香:“说的也是。不过母亲,你真的舍得让我留在这里吗?”
佐藤夫人:“是你自己答应大佐要留下,我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
佐藤静香:“唉,也不知道逸之能不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佐藤夫人:“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样才能留下来?
根据我今天一天的观察,逸之似乎不愿与你太亲密,而且说话滴水不漏,你父亲都套不到他半句话。”
佐藤静香:“可是南京谈判不太顺利?”
佐藤夫人:“广城是个突破口,逸之要是先和我们合作,在整个华国做个表率,其他各地观望的军阀,必定会争先恐后地和我们合作。
就是今时不同往日,逸之已不是当年的逸之了。
两顿饭下来,竟然只谈风月,你父亲几番拉扯到政事上,均被他挡了回来。
今晚是你表现的最佳时机,你要把握机会,打破僵局。”
佐藤静香:“那你得想办法把那讨厌的女人打发了才行,要不我都没机会和逸之单独相处,能怎样表现?”
佐藤夫人:“嗯,我会想办法的……”
随后母女两又絮絮叨叨地谈起其他事情,阮颜边赏夜景边听,倒也长了见识。
没错,阮颜是懂日语的。
当年为了去日本自助游,曾找日语系的学姐猛补了一个学期的日语。
学期还没结束,学姐就不愿意教了,说她天赋异禀,已经学得很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后来在东京待了一个寒假,愣是没人听出她不是日本人。
“在这干嘛?准备下船了。”宋逸之打断了她的思绪,阮颜转身,才发现船已经返航,在刚刚上船的码头靠岸了。
阮颜跟上他的步伐,“没干嘛,就是看风景和听戏。”
宋逸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众人一起下了船。
回到酒店,佐藤理池邀请他回房间下棋。
宋逸之没有拒绝,只是让阮颜也跟上。
一早起床,一直在外面没有休息。
阮颜其实已经挺累了,但还是跟着一起进了佐藤理池的房间。
双方的随行人员和侍卫安排人数不少,整整包了两层楼的客房。
佐藤理池住的大套间有两个房间,客厅也很大。
两人在客厅的茶几上摆上了日本的将棋。
这是日本流行的一种棋类游戏,棋盘是9行9列的方阵。
佐藤夫人看着阮颜左顾右盼的样子,便提议道,“宋夫人是不是看不懂?要不你先回房休息?”
来了来了,佐藤夫人要支开她了!
阮颜笑笑,“没事,我刚好可以学一学。”
佐藤夫人指了指餐桌那头:“要是有兴趣,到这边来我教你吧。”
“不,还是等逸之回去再教我吧。”阮颜猜测,她一离开这个座位,佐藤静香就会贴上来了。
真应该颁个最佳员工奖给她,多尽责啊!
片刻后佐藤夫人端来几个杯子,随后开了一瓶酒,“干坐着多无聊?来试试我们岛国的清酒吧!逸之从前最喜欢的。”
阮颜脸上不显,实则全身戒备,“不好意思,我不会品酒,再好的酒对我来说也是如同牛嚼牡丹,浪费了。”
佐藤夫人端起一杯递给她,“你闻闻,苹果味的,没有度数,就是喝着好玩而已,尝尝吧!
宋夫人不会连这个面子也不给吧?”
杯子只有三只手指大小,一杯也就一口,再拒绝好像就说不过去了。
阮颜接过,凑近闻了闻,又随手递到宋逸之的唇边,“你喝吧,我最近不能喝酒你知道的。”
女子不能喝酒的理由有很多,比如说月事来了,比如说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