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到名字的人原本都十分淡定,甚至还有一些兴奋,以为林县令有好差事要交给他们。
可没想到林县令竟然是要他们回家。
回家?这意思岂不是要革他们的职?
他们和煦的脸上满是愤怒,阴毒的目光落在山龙身上,恨不得立刻杀了他:“林大人,我们喊你一声大人,你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啪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山龙施施然站了起来,“你们吃本官的,穿本官的,贪本官的钱,居然还敢如此藐视本官,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王五冷笑道,“我花大价钱买的官,才过去三个月而已,大人未免也太急切了。”
“张县丞。”山龙喊了一声。
张合拿着卷宗站起来,肃然开口:
“晏清二年三月初四,张某某将XX村村民吴氏奸污,事后吴氏悬梁自尽。”
“晏清二年四月十七,李某某于XX山中狩猎不慎射死梁头村村民。”
“……”
“晏清三年六月二十一,王某某贪污救济粮。”
“……”
随着张合的话语一句句吐出,不少人冷汗涔涔。
已经被张合提到名字的人瑟瑟发抖,没提到的更是惴惴不安。
“大人,您这是何意?”一人大着胆子问道。
山龙满脸悲伤,眼里甚至沁着点泪花:“何意?本官不过是无聊时翻了翻卷宗,却没想到,看到这么多的累累血债,你们……你们实在是辜负了本官的厚爱!”
“卷宗……”不少人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山龙,他们花钱买官,为的是能赚更多的银子,为的是行事方便。
他们以为他们花了钱,林青锋自然是站在他们这边,所以行事毫无忌惮,为所欲为。
可万万没想到,林青锋竟然将他们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皆记录在案。
“林大人,您说要多少钱才能摆平?”有人壮着胆子问道。
林青锋就是个死要钱的,想必如今挑明此事,不过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已。
他只是要钱而已,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山龙正义凛然道,“你们的所犯的事就算诛三族也不过分。本官身为父母官,又岂能坐视你们草菅人命!自然是遵循朝廷律法,将罪犯关进大牢!”
“你不要欺人太甚!”王五大喝一声,他已经看出来了林青锋就是要他们死而已。
他们是一方富商,家里有钱有势,又岂能乖乖等死,王五瞬间抽刀往林青锋砍去,只要杀了林青锋,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去死!”
“拿下!”山龙大喝一声,一群人瞬间冲了出来。
他为这一场好戏,早就谋划多时。
“啊!林青锋你竟敢勾结山匪!”富商们愤怒的大喊着。
他们已经认出了这些冲杀出来的人,便是附近山头的土匪。
每年林青锋都以剿匪的名义盘剥他们不少银钱,可没想到这群土匪竟然就是林青锋养的!
没过多久,公堂就安静了下来。
罪犯被压在地上,神情依旧愤愤不平。
“林青锋你居然下药卑鄙无耻!”
“你们这些人这么凶残,我若是不用点手段,岂不是要折在你们手里。”
“带走。”
家中子弟出事,各家皆是愤怒不已,一夜之间召集人马,将县衙包围起来,要一个说法。
山龙将他们请进公堂。
“本官拿下他们自然是因为他们犯了错。”
张合站在众人面前,再一次将那些人罪名读出:“晏清二年三月初四,张某某将XX村村民吴氏奸污,事后吴氏悬梁自尽。”
“……”
听到这样的理由,在场富商更是不悦:“不过是些贱民而已,这些小事谁家没做过?”
贱民而已,死一个两个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不死,他们又如何能发达起来?
死一两个人而已,在这时代是多么渺小的事。
山龙没有回应的,只继续道:“他们仗着自己是衙门中人,便狗仗人势,犯下如此大错,本官又岂能坐视他们给朝廷蒙羞?”
“所以将他们押入大牢,只要他们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惜啊……”
山龙长叹一声,指着案桌上另一沓更厚的卷宗,“张合,念。”
“元熙十年……张某某豪夺XX村民田地……”
“……”
更多的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血,皆是泪。
“贱民?不,他们皆是我的大尧子民,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应该被践踏!”
“本官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张合极力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响起,“张家、李家……多次逼死无辜民众,收买官吏,更杀入县衙意图谋反,按大尧律,当诛三族!”
“林青锋!你以为以县衙那点兵力,就能对付我们,也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吧!”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所有人心里皆是一震。是啊,林青锋就那点人而已,只要他们齐心协力,踏平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