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第四名:山龙,青州农民起义军领袖、鹿州仙游县县令。
山龙?农民起义军领袖?那不是大名鼎鼎的反贼吗?!
据说他在占领青州后凌辱妇女,肆意屠杀百姓,可谓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这种人何德何能!
这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有不少人再一次怀疑排名的公正性。
陶济民也是微微皱眉,神情中带着些许不悦。
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谋逆者,山龙还是杀死昭国公柳无患的罪魁祸首。
如果山龙是正义的,那他算什么,昭国公又算什么。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画面徐徐展开。
青州三月阳光正好,桃花开得热烈,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爬在树上折桃花,五个俏丽的女孩在树底下眼巴巴看着他。
“哥哥,我要这一枝。”
“哥哥,你头上那一枝好看。”
男孩便是山龙,五个女孩中其中四个是他的庶妹,另一个是邻家的女孩,她们皆是同年出生,七岁的年纪。五个玉雪可爱的女孩,让这小小的院子更添几分春色。
“山龙,你又在玩,作业写了吗?!”父亲咆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山龙翻了个白眼,充耳不闻。
他父亲只他一个儿子,祖父母将他捧在了手心里,生母早逝,姨娘们做不得他的主,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调皮捣蛋,下河摸鱼,上房揭瓦,朝邻居家扔翔,没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一不小心便成了个纨绔,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斗鸡遛狗不干正事。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山龙已然十六。
院中的桃花依然灿烂,长大了的孩子不再要求哥哥去攀折桃花,她们在桃花树下看着书,说着悄悄话,赏着桃花。
山龙在不远处看着,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最特别的那个女孩身上。
突然之间,他心有所感,嗖的一下窜到树上,疯狂摇了起来。
瞬间,枯枝、桃花、虫子从树上落下。
“哥哥你又在搞什么!”四个妹妹气红了脸,端庄娴静瞬间消失。
唯有她略显无语地朝着他笑。
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
看到她的笑,他立刻心花怒放,笑得更加欠扁。
同一年,青州州牧调走,裴牧野上任。
裴牧野是平南裴氏嫡支子弟,年三十,喜好吟风弄月,有着世家大族惯有的清高孤傲,目下无尘。从不与白丁往来,亦觉得商贾充满了铜臭味,与他们待在同一片屋檐下,便是空气都会变得污浊。
如此美好的春景,裴牧野遂日日赏花、喝酒、写诗好不快哉。
那一日阳光正好、微风和煦,裴牧野喝了个酩酊大醉,看着落英缤纷,不由诗兴大发。
正要提笔写诗却见桃花树下竟站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霎时间他所有的兴致荡然无存。
他目光沉沉看着中年男人,心中升起杀意。
山父心中一沉,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州牧大人,但毫无疑问州牧大人十分厌恶自己。
他当即跪下,希望能用自己的卑微换取原谅。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出口,沈惜枝站了出来。
“山伯伯,你好好的跪他做什么!”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静。
山父无措地抬头,他想要阻止沈惜枝,可喉咙却恐惧到难以成音。
沈惜枝不知道裴家的能量,他知道。
如果只是他自己得罪了裴牧野也好,千不该万不该搭上沈惜枝,她才十三岁啊!
他艰难伸出手想要捂住沈惜枝的嘴,却被沈惜枝打掉了手。
“山伯伯哪里碍你的眼了?”
“就因为我们是平民,所以就活该被你践踏尊严吗?!”
“你以为你风流倜傥?呵,我老远就闻到你身上传出来的恶臭了。你该不会是个尸位素餐的蛆虫吧!”
沈惜枝的声音掷地有声,听得人心惊胆战,但裴牧野的脸色却奇妙地变好了。
“真是个敢说话的孩子,”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惜枝,摸了摸她的脑袋,“孩子,你误会我了,其实我和你一样困惑,这位兄台为什么突然跪在我面前。”
“啊?!”沈惜枝的小脸涨得通红,刚才是误会?那她的那一番言论也太丢人了。
“兄台,你好端端的突然跪我做什么?”裴牧野走到山父面前,微笑着将他扶了起来。
“是我腿脚不利索,突然疼得厉害,所以就跪下了。”山父僵硬笑着,恐惧还在心头萦绕。
沈惜枝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唉,害我丢了这么大的脸!不过误会解开了就好。”
“我是青州州牧,青州最大的官,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惜枝瞪大了眼睛,她家不过普通商户,州牧是什么官,她不清楚,但最大两个字听明白了。
她瞬间对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充满了仰慕之情。
他好善良,即便被误会了,还能这么温柔。
她以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男子。
她微低着头羞红了脸道:“我叫沈惜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