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来了?”谷星唤抹去眼泪,父亲明明说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可是陆家出事了,他还是来找她了。
“我听说陆家出事了。”谷父心酸不已,老泪纵横。女儿先前就和他说过陆家不会长久,可这也才三年啊,陆家竟连祖宅都没了。
她女儿竟也要跟着露宿街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亲家啊,”陆母挤了过来,把谷星唤挤到了一边,语气十分的理所应当,“我们如今无家可归,先到你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谷父微愣,陆俭给谷星唤下聘的时候,陆母就高高在上地警告他,不要试图占陆家便宜。
如今陆家倒了,她竟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他们去他家里住,是对他的恩赐一样。
“不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然嫁到了陆家,就没有再回娘家的道理,”谷星唤却直接拒绝了谷父,“爹,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去找房子住。”
“谷星唤!”陆母脸色阴沉,她竟然敢这么说,她是拿她这个婆母是死的吗?
“亲家!”陆母轻咳了一声,扬起脖子,“我们陆家曾经可是京城首富,就算倒了,底蕴也不是你们这些小门小户可以比的,只要你愿意帮衬我们,我们陆家将来必定不会亏待你。”
陆俭也道:“岳父,我一定会振作起来,重振陆家,请岳父相信我。”
“父亲,你相信他吗?他这种纨绔子弟,一无是处,你指望他重新振作,还不如指望猪能上树!”谷星唤毫不留情的讥讽道,“若是让他们住进我们家里,到时候他们吸干你们的血,还会嫌你照顾得不够周到。”
陆俭的脸阴沉得可怕,谷星唤竟然让岳父拒绝收留自己。
自己还是首富之子的时候,她死皮赖脸也要嫁给自己,如今自己落魄,她竟然这么贬低她!
这女人真是现实得可怕!
“谷星唤!我是你婆母,陆俭是你丈夫,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们,你这是大逆不道!”陆母大声喝骂,谷星唤当着谷父的面这么说他们,简直就是拿脚踩在他们脸上,令他们颜面全无。
谷星唤不理她,微笑对谷父道:“爹,你相信我,我会照顾自己的。”
“好,你若是遇到了难处可一定要来找爹。”尽管心中十分不愿意,但谷父还是同意了谷星唤的话。
想起陆母曾经的嘴脸,再看她如今,当着他的面都敢骂他女儿,谷父毫不怀疑谷星唤所说的事一定会发生。
所以他一定不能够收留他们,否则陆俭再将他谷家败了……
谷父怜惜地看着谷星唤,他这个女儿自小就极为聪慧,也有主见,就是太过倔强,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过她既然知道陆家人的品性,那她肯定不会犯糊涂,接下来应该会想办法和陆俭和离。
所以他现在回家,安心等着女儿带着陆竹那个拖油瓶回来就好。
谷父便离开了,离去前还是留下了十两银子。
陆母立刻将十两银子抢了过去,脸上却十分嫌弃:“十两银子能做什么?我一餐饭都不止要十两银子!”
谷星唤立刻讥讽道:“那你把十两银子给我吧,这是我爹给我的。”
陆俭把钱拿了过去,阴沉着脸道:“我们先去找个房子住,再给爹请个大夫来瞧瞧。”
谷星唤没有意见,随他去了。
于是,陆家人搬进了延祚坊,十两银子也就够在延祚坊安个家了。
看着脏乱差的环境,看着延祚坊的居民用恶心的目光看着自己。陆母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再一次把一切怪到了谷星唤头上,要不是她不同意搬到谷家,他们也不至于要住在这种地方!
谷家虽然就是个破落户,但也比这里强多了。
搬到延祚坊后,谷星唤除了照顾陆竹,还找个洗碗的工作,勉强维持生计。
陆母负责在家照顾陆竹和陆父。
这一切的变故便不能影响到陆竹,他才三岁,什么也不懂,家换到了延祚坊,也十分高兴和这里的孩子混在一起玩。
而陆俭根本吃不了苦,干了两天的活,就辞了工。
整日蹲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寻思着该如何暴富。
“郎君,来玩玩不?”街头边赌博摊子的小贩看到陆俭热情地邀请着。
陆俭漠然:“我没钱。”
“没关系,我可以先借给你。”小贩殷勤地递给了陆俭两个铜板。
陆俭看着两个铜板,心想不过两个铜板而已,他又不是输不起,于是他接过了两个铜板。
而这一次他似乎运气很好,竟然很快就赢到了一两银子。
之前他果然只是运气不好才输了钱,现在他运气好了!
陆俭欣喜若狂,谷星唤总说他是废物,赚不到钱,他这不就赚到了。
等他再赢一些,他就带着钱,回去打她的脸!
*
陆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还是无法相信他的父亲竟然是这种人。
对比这时候父亲,谷星唤简直就是个完美的人。
可这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尽心照顾着他,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变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