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厢某间厢房。
穿着华丽的女子坐在上首,漫不经心的抄录着书上的经文。
白芨和灰衣老妪,也就是千毒门的另一位护法辛夷,两人齐齐跪倒在地,为千毒门大本营被灭一事请罪。
待将一页纸抄完,华服女子才开口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芨应声:“回门主,事情是从之前咱们行刺五皇子的时候开始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势力突然就盯上了咱们,茯苓就死在他们的手里。周显被抓之后,足足一个月没有踪迹,再逃回来时身后也确定无人跟随,不过最后到底还是棋差一招,被人尾随了。
那股势力是暗卫出身,个个武功不俗且身形宛若鬼魅,又在凌晨之时突然袭击前后夹击,还不惧毒素蛊术,门中应对不及,这才损失惨重。”
华衣女子轻嗤一声:“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
见华衣女子生气了,白芨和辛夷老老实实跪好,一句话不敢反驳。
“说起来,千毒门这些年是越来越松懈了,虽说对方挑的时机刁钻,可暗中放哨的人呢?就真的毫无察觉?还是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玩忽职守?
罢了,给你们点挫折,也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白芨和辛夷连忙应“是”,并言明以后一定会严加防守。
华衣女子也不想听她们废话,直问正题,“血影楼那边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有,不过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并非江湖中人,所以极有可能是盛京中的哪股势力。”
华衣女子凝眸思索,盛京中人?这些年千毒门虽说做的事情不少,但行事都是十分隐秘的,有谁会这般针对他们?
见状,白芨又说出自己的猜测,“门主,属下觉得,那伙人极有可能是冲着您来的。
之前,茯苓一行全部殒命,却只有周显活了下来,属下以为是秦家余孽作祟,可直到那伙人又费尽心思以周显为饵探查千毒门的具体下落,所以属下便开始怀疑那行人的目标是您。”
华衣女子微微摇头,“若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千毒门,留一个门中弟子显然更好下手,可他们却偏偏选择了明显是块硬骨头的周显,所以这般看来,他们十有八九还是认识周显的。而和周显有关的,无非也就那几个被灭门的家族,你去查,看看到底是哪个家族还有活口在,又在谁的底下做事,重点查秦家。”
白芨应下,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辛夷开口了:“门主,您这些年极少管理门中事务,若那伙人的目标是您,则极有可能是因为落回或者梦回。”
这些年来,千毒门虽然也打着潭姬的名义行事,但自从潭姬卷入朝堂中之后,出现的次数便愈发少了,和她相关最多的,无非就是落回梦回之毒。
华衣女子点头,“没错,落回我一共用过两次,一次是多年之前,那女子已经死绝,一家无人存活,另一个,则是靖安王妃陌挽笙。梦回的话,用过五次,都是在宫里,这一点,我们不好下手,就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去查吧。
至于靖安王府那边,我会亲自派人去盯。”
白芨和辛夷应下,华衣女子继续说道:“这次辛夷留下,一会过去东厢,皇后娘娘那边自会有人接应你。”
辛夷一怔,“门主可知是所为何事?”
华衣女子也没隐瞒,“是宁欢公主的病情,至于详细情况,一会皇后自会同你说,还有九月初的秋猎一事,也需要你的帮忙,具体做什么,你只需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就是。”
辛夷应下,华衣女子摆摆手,让两人退下。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屋中再次恢复宁静,只剩下微不可查的毛笔划动声。
两人是从厢房的后门出来的,又特意换了身衣裳,所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白芨走出厢房许久,离泽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芨的衣裳换了,但发饰却没来得及,所以离泽打量一会还是认出来了。
得知这个情况,离泽连忙让暗卫跟上白芨,自己则是不断扫向厢房和走廊,却始终没有寻到辛夷的踪迹。
很明显,自从大本营被灭之后,千毒门众人行事都谨慎了不少。
……
辛夷穿过人群,朝着看守东厢的侍女稍稍耳语了几句,便跟着那人进了东厢。
厢房之中,只有皇后和姜璃在,楚清漪却是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辛夷隐隐听到了耳边有女子细碎的呻吟声传来,不由得心头一惊。
皇后也不拐弯抹角,“想必你也听到了,那本宫就直言了。公主在十二岁那年被一男子玷污,消沉了一段时日后便开始性情大变,尤其对男女一事格外依赖,最多一月不行男女之事便浑身难受不止,发疯欲狂。”
皇后已经尽可能把楚清漪的病情说的隐晦些,可自己听起来依旧像极了一个荡妇,以至于皇后的脸色愈发凝了下去。
她本该金尊玉贵的女儿,却无辜遭受那种对待,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恨?所以她要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关起来,日日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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