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将林雪芙余下的客套悉数堵了回去。
林雪芙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响才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陆世子说的是,是妾身消息滞涩了。”
沈倾也不和她废话,直接说明来意:“林姨娘,自我过门以后送给阳陵侯夫人的东西,阳陵侯夫人又转送给了你的,就都拿出来吧。”
林雪芙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少夫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晏打断并纠正,“是沈小姐。”
林雪芙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出声:“沈小姐,那些东西不都是您送给姑母的吗,如今怎么还要收回去?”
话落,又装出一副无心说错话的模样,连忙解释:“沈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毕竟那些东西都是姑母送给我的,我一向珍惜,所以才想着多问一句。”
沈倾懒得同她废话,转头看向身后的女性帐房先生,“你到林姨娘屋子里去好好核查一下我的嫁妆哪些在林姨娘手里,有的直接收回,没有的直接转换成银两记上。”
为了便于搜查,海棠专门请了两个帐房先生回来,一男一女,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林雪芙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去,不过还是不想在沈倾面前失了尊严,于是佯装不在意看向心蕊,“你跟着帐房先生去核查少夫人的嫁妆,仔细些,千万别弄错了。”
心蕊应下,白着一张脸又带着帐房先生和蝉衣进了屋。
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可她不敢说。
沈倾在椅子上落了座,陆晏心情颇好的坐在了她的身侧。
林雪芙犹豫半响,还是没敢坐。
有陆晏在,她不敢放肆。
不多时,帐房先生和心蕊便走了出来,因为林雪芙手上就没剩几件东西。
这段时日林雪芙又是买毒药又是调身子,用的都是变卖沈倾嫁妆换来的银子。
沈倾从帐房先生手上端着的四五件首饰上打量了下,倏然笑了,“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阳陵侯夫人送了林姨娘一只上好的翠玉簪子,怎么不见了?”
陆晏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难不成是被林姨娘变卖了?”
话落,又继续自问自答:“不应该吧,我记得林姨娘刚刚还说可珍惜阳陵侯夫人送的东西了,大抵是你们没找仔细吧?”
帐房先生表示这锅她可不背,连忙开口:“回世子,草民和心蕊姑娘、蝉衣姑娘里里外外找了三遍,真的没看见翠玉簪。”
陆晏点头,又将目光放回林雪芙身上,“那应该是被林姨娘珍藏起来了。”
林雪芙:“……”
不是,今天的陆世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多话,还句句都将她往坑里推?
沉吟片刻,林雪芙才一脸为难的回应:“沈小姐,您也知道,这半年府中的情况,表哥又是生病又是卧床的,我手头紧张,不得已才典当了那支翠玉簪。”
陆晏呷了口茶,疑惑出声:“挥霍了沈小姐那么多嫁妆,还没钱?你们阳陵侯府的用度是比我们靖安王府还大吗?”
林雪芙一口气又堵在了喉咙里,最后选择直接甩锅,“回世子,妾身也不知,府上中馈,一直都是沈小姐掌着的。”
陆晏不接,并阴阳回去,“你们阳陵侯府一直都是谁掌中馈谁搭嫁妆吗?那沈小姐可真不容易。”
说完,不忘看向沈倾,一脸的诚恳,“沈小姐放心,我们靖安王府可不跟他们阳陵侯府似的,我们有钱,对了,以后我的钱都给你。”
林雪芙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压了回去,不过却是说什么也不说话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陆晏就是过来给沈倾找场子的。
她说一句,陆晏能怼她十句,那她不说话总行了吧。
沈倾被陆晏逗的险些笑出了声,不过还是没忘了正事,“陆世子,我们该去穆三公子那里了。”
陆晏很是配合的起身,眉眼间笑意蔓延。
林雪芙被两人的甜蜜腻的牙疼,见两人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彻底落下,就听沈倾的声音再次响起:“事关整个阳陵侯府,林姨娘还是也跟着走一趟吧。”
林雪芙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发现海棠和蝉衣并没有跟上沈倾,而是留在原地盯着她。
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几人到达穆子谦的鸿雁堂的时候,就见穆子谦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还扬言谁也不见。
陆晏走到门前,一半嘲讽一半探究的询问出声:“穆三公子该不会是险些被休破防了吧?”
“扑哧——”
蝉衣这次是真忍不住了,今天的陆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往的高冷沉稳彻底消失不见,对着每个穆家人不偏不向都是一顿的阴阳怪气,不过听起来属实是大快人心。
离泽满脸疑惑,他家主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技能?
屋内寂静一片,陆晏又开口了:“穆三公子的架子是真大,就连本世子都不配让他开门。”
陆晏话音刚落,屋门就从里面被打开,穆子谦脸上挂着勉强的笑,解释出声:“陆世子说笑了,刚刚我睡着了,这才来的晚了些,还请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