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沈倾是在耍他,当即恼羞成怒,“沈倾,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你的房中。”
在穆子谦眼里,女子就该以夫君为天,所以他大发慈悲想要给沈倾一个孩子,沈倾就应该感恩戴德,可沈倾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让穆子谦不由得愈发厌恶起来,也就是穆雪柳的命令不能违背,否则他怎么可能和沈倾浪费这么多口舌。
沈倾对上穆子谦的双眼,神色认真极了,“我也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再给你一巴掌醒醒脑。”
“你!”
穆子谦一口气梗在喉咙,半响后才缓息过来怒骂出声,“泼妇!”
见沈倾神色微变,穆子谦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就等着在府中孤独终老吧。”
说完,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待穆子谦的身影消失不见,蝉衣才走到沈倾身侧,止住她意欲倒茶的动作,“小姐,时候不早了,过多饮茶影响睡眠。”
沈倾应了一声,松开茶盏,没再动作,蝉衣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送到跟前,满眼心疼,“小姐,穆三公子怎么就是这样的人呢。”
当初的穆子谦,温文儒雅,相貌堂堂,不只是云鸢,就连她也觉得穆子谦是个难得的良人,可谁知沈倾过门之后穆子谦竟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对,也不是变了,而是他本来就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当初掩饰的太深罢了。
沈倾轻笑出声,“小小年纪,怎么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穆三公子好也罢,坏也罢,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你又何必日日挂怀。”
蝉衣心头憋闷,“可他终归是您的夫君。”
沈倾神色一顿,眉眼微凝,“现在是,以后,还不好说呢。”
蝉衣一怔,随即快速抬头,“小姐,您的意思是……”
沈倾点头,印证她心头猜想,然而蝉衣脸上的忧思却是更甚,“历朝历代,世人待女子素来苛刻,饶是小姐侯府嫡女之尊,想要和离也非易事。”
蝉衣此言一点不虚,虽然当今陛下性情宽厚,对女子相较以往又宽待了几分,可若是想要在穆子谦没有什么大错处的情况下和离,也是难如登天的。
沈倾却不这么想,“没有机会,那我们就自己创造机会。”
蝉衣一喜,“小姐有主意了?”
沈倾满脸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暂时没有。”
蝉衣:“……”
亥时已经过半,蝉衣本想侍候沈倾宽衣就寝,却被沈倾拒绝,“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蝉衣应下,刚要转身,就听沈倾又开了口,“对了,明日一早吩咐下去,以后三公子的膳食就不用准备了,另外各院吃穿用度一律减半。”
这一年来,为了阳陵侯府能够吃好穿暖,沈倾搭了不少自己的银子进去,如今脸皮都撕破了,自然也没必要再花这冤枉钱,不仅如此,沈倾还要把曾经花出去的那些都收回来。
听完,蝉衣只觉得满心痛快,“好,那明早再给小姐加一盅金丝燕窝。”
之前在宜宁侯府的时候,每日一盅金丝燕窝是沈倾的标配,可自从嫁到阳陵侯府后,这习惯便改了。
因为阳陵侯府不仅没有宜宁侯府十分之一的富贵,还满是数不尽的烂窟窿,而沈倾虽然有钱,但也不想太过特殊,于是便入乡随俗的也跟着精简了不少,燕窝珍贵,自然是要第一个削减掉的。
沈倾眉眼微弯,“好。”
蝉衣转身离开,将门掩好。
脚步声渐渐走远,微合的窗子应声而开,陆晏一跃而入,怀中画卷已经不知所踪。
沈倾坐直慵懒着的身子,给陆晏倒了一杯温水。
陆晏接过,浅浅抿了一口,神色微凛,“皎皎,刚刚你和穆子谦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沈倾轻应一声,没有什么大反应。
不过就是夫妻感情不睦罢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陆晏知道就知道了。
见沈倾没什么情绪起伏,陆晏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对你不好。”
沈倾轻笑一声,身子继续朝后靠去,“表面夫妻罢了,好与不好又有什么所谓呢,总之我不会苛待我自己便够了。”
下一瞬,陆晏的身体突然靠近,看着沈倾的眉眼也愈发认真,“皎皎,我会对你好。”
音量不高,却似誓言一般掷地有声。
沈倾微微侧眸,怎么感觉陆晏话里有话?
不等沈倾过多思虑,陆晏已经继续出声,“我会帮你和他和离,你放心,男人不都如他那般表里不一,我说话算话。”
沈倾自是信得过陆晏的人品的,只不过和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急不得,便转移了话题,“你这次回盛京,可是有什么要事?”
云城距离盛京,少说也有千里。
之前在云城的时候,陆晏身边的人便提过,陆晏身子不好,云城气候宜人,是最适合他养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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