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尴尬之一便是说人闲话被正主听到。
听到顾青鸢自报家门后,方才言笑晏晏的众人都面露尬色,有的抬头望天,有的用脚踢地,总之都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顾青鸢见状笑笑,索性坐到了一旁空闲的桌位。
“店家,今日这里的茶水都算在我账上,大家想吃什么尽管点。”顾青鸢给翠红使了一个眼色,翠红前不情不愿的付了银子。
她真是想不明白,人家说她坏话她还请人家喝茶,好人也不能这么做呀。
众人面面相觑。
顾青鸢笑意盈盈的看向方才的男子,“这位大哥可是京城人士?”
男人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有人替他回道:“啥京城人士,他连白鹿庄都没出过!”
顾青鸢轻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知晓我曾经的过往,更仿佛亲眼看到了一般?”
“我……我也是听说的。”男人方才说得唾沫横飞,眼下反倒羞涩起来。
“哦?那你是听谁说的啊?”顾青鸢全程心平气和的询问着,态度温柔轻和没有一丝强硬。
“刘麻子!我听刘麻子说的!”
顾青鸢唇角笑意更深,“那你知道刘麻子又是听谁讲的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先前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听到的。”
顾青鸢点点头,轻轻叹了一声,神情颇为哀伤,“其实今日请众位喝茶也是有事相求。最近外面都传我和宋大人有私情,这实在是信口雌黄。我在府中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自己的父兄都不常见,又如何得见外男。”
“清白对女子来说何其重要,所以我想请众位帮我查出传出此言的源头,我愿与他当面对质。”顾青鸢语落,取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当然,我不会白白劳烦大家,谁能先行找到谣言源头,我必有重谢。”
他们见美人皱眉本就心生不忍,如今再见有银子拿,更是情绪激昂,“乡君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找到此人,还你名声清白!”
说完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生快慢了半步就错过了银子。
顾青鸢挑唇一笑,如此一来他们便先入为主觉得她受人冤枉,等他们招呼亲友一同探查此事,消息便会越传越广。
她当然不会傻傻的跑出来和人争辩,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她想要的。
起身间见许怜儿愣愣走神,顾青鸢眼眸微转,笑问道:“许小姐觉得我这法子可好?”
许怜儿回神,笑得略有僵硬,“其实这不过是百姓闲言碎语,乡君若与他们较真,怕是反倒失了体面。”
“如果为了所谓的体面,而让自己憋闷窝火,那这体面要之何用?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说对吗,许小姐?”
顾青鸢眉眼弯弯,笑得纯良无害,可许怜儿不知怎的总觉得后背有抹凉意。
“对……乡君说得有理。”
回去的路上许怜儿一直沉默不语,顾青鸢也不开口打扰她。
方回别院,候在二门的婢女便与许怜儿道:“许小姐,王爷有请。”
许怜儿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王爷找她?
旋即她心里一阵狂喜,想来是她之前给王爷留下了好印象。
“乡君,那你自己想开些,我就不陪你了,毕竟王爷的命令不好违背嘛。”许怜儿喜笑颜开,神情颇为得意。
翠红好奇的与顾青鸢打听,“乡君,您说靖安王爷为何要找许小姐呢?该不会是对她有意吧?”
可明明乡君比许小姐好看多了,王爷那是什么眼神啊!
“翠红,王爷的心意莫要揣摩,日后也要注意谨言。”顾青鸢如今越发觉得权势可怖,就连殿下都不能随意而为,更何论她们了。
而许怜儿满心欢喜,就连方才的担忧都淡了不少。
反正雁儿并未表明身份,顾青鸢便是查到源头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更何况若她真得了王爷的青睐,区区一个顾青鸢岂用放在心上!
“王爷。”许怜儿娇娇唤了一声。
行云自屋内走出,“许小姐里面请。”
许怜儿扫了他一眼,挺了挺腰背,下巴也骄傲的抬了起来。
等她得了王爷的宠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有眼无珠的侍卫发卖了!
许怜儿拧着腰肢款款行礼,心下不禁有些懊悔,早知今日能见到王爷,她便仔细打扮一番了。
“不知王爷唤怜儿前来所谓何事?”许怜儿微微抬起头,确保自己露出妩媚之姿却又不会失了端庄。
容锦手中执笔,不知在写着什么,闻言并未抬头只淡淡道:“你当真不知本王为何找你?”
许怜儿想了下,试探着柔声问道:“可是王爷还想吃怜儿做的饭菜,那怜儿这便去……”
“有关长宁乡君的传言是你散播的,对吗?”
许怜儿如遭雷击,嘴角笑意僵冻住,“我……臣女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与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可千万不要相信小人的谗言。”
“你真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容锦落下纸笔,缓缓抬眸。
他眸色极深,似不见星月的天穹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渊,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冷肃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