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脱去防风外套,连袜子也没有脱去,就这样钻进被窝里,她闭上眼睛,努力思考着事情的发展可能性。
她做了许多假设,但都被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推翻,最后只剩下雾里看花,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概念。
夏竹无奈地嘲笑自己:“或许,我真的病了。”
很快,夏竹就进入了睡眠,迷迷糊糊之际,手机收到了一则短信,夏竹微眯着眼睛,查看那条简讯。
又是因为信号延迟才收到的通知,是乌斯林业站发送来的,里面写明了活动的具体安排,和次仁说的分毫不差。
夏竹放下手机,继续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夏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艰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走去开门。
外面天气格外晴朗,蓝天白云。一阵刺眼的光亮照得她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耳朵比视线更快几秒钟捕捉到敲门之人的身影。
是霍不秧。
他说:“看来你没有守时的习惯。”
夏竹睁开眼睛,看到霍不秧端着一个餐盘,站在门口。
盘子里有一碗米饭和一个馒头,炒土豆丝和牛肉烩番茄,还有鸡胸肉炒绿叶子青菜。
他把一个深灰色水瓶塞进夏竹的怀里:“看你好像不太爱喝水,送你一个瓶子,记得多喝热水。高原地区,第一时间要保持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健康的。”
说罢,他走进了夏竹的房间,将餐盘放在桌子上。
他指着手腕上的手表:“食堂已经过饭点了,你还在睡觉?”
夏竹敞开了门,将瓶子放在被褥上,一股寒意袭来,她哆嗦着套上外套。
“谢谢你的关心。”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这盘饭菜没有一点胃口,身体机能好似被加了阻隔器。
霍不秧指着房门:“你不怕冷吗?”
“寡妇门前是非多。”
霍不秧疑惑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他顺势坐在床铺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自己的下颌。
夏竹头也不抬,便察觉到对方的凝眸,她拿起那个馒头,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缓缓开口:“我有一个丈夫,叫做季扶生,他是位植物猎人,三年前在国外出车祸死了,你长得跟他很像。”
“怪不得你奇奇怪怪的。”霍不秧问,“你很爱他吗?”
“不爱,反而很恨他。”
“为什么?”
“没有理由,就是讨厌他,从小到大都讨厌。”夏竹放下索然无味的馒头,拿起筷子将米饭戳散,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无奈,“他埋在纽约的芬里克芬墓园里,我去看过他一次,还是朋友趁我不注意时带我去的,我对他的死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他?”
“想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夏竹吃了一口米饭,一股柴火灶的味道,“我等会儿会把餐盘洗干净还回去的,你去忙你的吧。”
“食堂到点就会关门,你进不去的。”霍不秧看了一眼手表,“这个点我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等你吃完,我顺便拿走。我也要确保我的队员身体素质过关,有好好吃饭才行。”
夏竹夹了一口土豆丝放进嘴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静片刻后,她问道:“几点集合?”
“三点,你还有四十三分钟的时间。”霍不秧的双手压在身后的被褥上,身体微微后仰,“三点记得到大厅集合,我会给你们上会儿课,讲一些户外知识,五点结束,然后大家一起帮忙准备今晚的篝火晚会。”
夏竹抬头凝视着他,问道:“户外知识,讲什么?”
“如何生存。”
夏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容,试探性问道:“在野外没有干粮的情况下,你都吃过什么?”
“运气好的时候有野果子吃,或是一些山鸡昆虫,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吃动物尸体,野草树叶,也尝试过只喝水,熬过了两天。”
夏竹夹起一块鸡胸肉放进嘴里,问道:“你吃过蛇吗?”
霍不秧回答她说:“夏城有野味馆,有一道菜叫做蛇羹,以前去吃过一次,味道还蛮不错的。”
“我说的是生吃。”她抬头,看着他。
霍不秧的唇角逐渐下垂,他的双目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但未见他再挤出一个字来。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夏竹却面露难色。
恍然间,她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继续埋头吃饭。
扒拉了几口米饭进嘴里,夏竹猛然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紧接着她将嘴里的食物都吐在了餐盘里,她顿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立马跑到角落的垃圾桶旁,蹲在那里呕吐。
几秒钟的时间,就将刚刚吃下的所有食物吐了出来。
霍不秧蹲在她的身后,为她递上纸巾,他抬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关心道:“没事吧?”
夏竹苦涩地大笑了一声,仅仅这一声,随即便暂停了。然后,她的眼眶刷地一下就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食指擦去眼角的湿润:“霍不秧,你叫霍不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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