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的声响在屋内久久回荡不停,一阵耳鸣充斥在耳边,季扶生抹去眼角的泪水,所有情绪都已经被感性占据,内心只有愤怒和悲哀。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季振礼。
片刻后,小黑的吠叫声响起,才将季扶生的所有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小黑走到季振礼的面前,冲着他吠叫不断。
季扶生反应过来时,只见季振礼捂着自己的心脏痛苦难耐。前者赶紧按下桌面上的台式电话,把陈姐召唤了过来。
虽然季扶生恨季振礼,但是内心深处却一直有一点优柔寡断的幻想存在。
那是他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一点幻想,他对季振礼这位亲人,又爱又恨。许多次,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关系。
在他的潜意识里,此刻,季振礼身体不适,他还是第一时间展开了救援的想法。
季振礼一脸痛苦,坐在座位上无法动弹,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季扶生抓着季振礼的手腕,测量他的脉搏:“陈姐,赶紧找医生过来……”
一回头,就看到季汉文和丁孝莲的身影。
屋外同时响起汽车的声响,不是一辆,而是不间断的声音一直传来。
他们走了进来,季汉文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一瓶药。
小黑走到季扶生的身后,冲着他们吠叫,非常地凶猛,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无缘无故就做起了要进攻的准备。
丁孝莲看了一眼小黑,停下了脚步,跟季汉文咬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后,她就接过了季汉文手里的盘子,跟季扶生说:“你爷爷是被你气得高血压犯了,吃点降压药就好了。”
小黑的吠叫,让丁孝莲不敢走上前,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伸手把盘子递向季扶生。
季扶生迟疑了一会儿,看到她身后的季汉文转身走出书房,还将刚要进屋的陈姐带走了。
丁孝莲回首看了一下,转头跟季扶生说:“我让我儿子去找家庭医生来。”
季扶生将信将疑,走到她面前拿走水杯和药罐。
“得吃两片。”
听罢,季扶生倒出两片白色的药丸,塞进季振礼的嘴里,又给他喂了点水。
小黑一直挡在丁孝莲的面前,她不敢往前一步,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她穿得单薄,像是刚从被窝中起来的一样。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4点多,外面的夜色依旧深沉,还有半个小时,天就会大亮。
丁孝莲先开了口:“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爷孙俩在吵架,我都被你们吵醒好几回了。”
季扶生没有搭理丁孝莲,注意力都放在季振礼身上。
季振礼吃了药片后,情况似乎有了好转,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着。
丁孝莲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直接掐死他算了?”
季扶生疑惑凝视她,只见她继续言语:“你爷爷死了,你就有机会继承季家的所有财产了。”
“神经病。”
丁孝莲捂嘴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太仁慈了,我高看你了。”
季扶生思绪混乱,他开始收敛起自己的感性情绪,后退了几步,远离他们任何一个人。
在一片沉默中,季扶生逐渐回归理智和冷漠,他倒在旁边的一张黄花梨木椅上,身子往后一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左唇角高高扬起,他在嘲笑自己的怜悯之心。
在这样敌众我寡的局势上,季扶生还是因为内心那点所谓的“爱”而心软,却忘了这个人,明确要害死自己的情况。
季扶生发出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是嘲讽自己的命运,也是笑话这个可怜的家族和关系。秉着早死晚死都要死的心态,他翘起二郎腿,抱着双臂问丁孝莲:“挺好奇二奶奶最近几年都在干什么,竟然会挪走公司的钱。”
丁孝莲看着他,笑道:“看来你们爷孙二人今晚是撕破脸皮,都不想装下去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速啊。”
“反正我爷也不打算让我活了,你也仁慈一点呗。别再去打扰我前妻了,手段不止龌龊还挺幼稚的。”
“不这样,你怎么会知道害怕呢?”丁孝莲盯着自己刚做了不久的美甲看,一边欣赏一边说话,“人呐,就不该有软肋,那样还怎么干大事?”
“难道你就没有软肋吗?季运生那变态,我手里收集到的证据,已经够他进去里面待到死去了。我听说,在里面的人最鄙视像他这样欺负弱小的。”季扶生转了转脖子,余光瞥见季振礼再次拿起一根香烟抽着,他再次为自己那点可怜的善心感到懊悔。
丁孝莲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没有你什么事情。”
季扶生说:“我也一样,但是比起怎么在这个社会生存,我已经比你懂一些。”
季振礼喘着粗气,跟着丁孝莲说:“你出去。”
小黑走到季扶生的脚边,下巴抵在他的鞋子上,安安静静的。
丁孝莲白了季振礼一眼,没有听从他的指挥,而是傲慢地说:“你年纪大了,季家该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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