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一口气睡到了午餐时刻,而班尼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随着太阳角度的变换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帮她挡下炙热阳光的侵扰。
“你也会为期末考试熬夜复习吗?”在去餐厅的路上,班尼看着克洛伊眼下与年纪不符的黑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唔……毕竟魔法史这种课程,难免会想着最后一刻再努力一下。”克洛伊是这样解释的。
她在餐厅门口与班尼道别,两人各自走向位于不同方向的学院长桌。
餐厅中的学生寥寥无几,教师席上更是空无一人。想来经历了漫长的一个学期,大多数人都不愿再继续严格遵从霍格沃茨规定的生活作息。反正无论何时,他们总能去到厨房,从家养小精灵那里讨到足够丰盛美味的食物——当然前提是,他们得清楚地窖走廊尽头那张水果油画上的秘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克洛伊心想。她还惦记着被自己藏在枕头下的魔法石,需要尽快想办法还给邓布利多。若是被人发现了,她将百口莫辩。
她在学院长桌的最尾端随意找了一个位置,草草吞下一个三明治,找准机会偷偷溜出了餐厅。尽管并不需要如此小心,但她终究是有些“做贼心虚”。
顺利回到房间、拿到魔法石后,她再次将自己幻身,一路贴着墙壁,小跑去了城堡二楼。
在无人的猫头鹰棚里,克洛伊从容地挑选了一只属于学校的年迈猫头鹰,派它将魔法石送到邓布利多手里——但愿它能在一天之内找到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窗户。
另一边的西弗勒斯并非有意错过午餐,只是他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期末考试刚刚结束,奇洛又在蠢蠢欲动,雪上加霜的是,邓布利多竟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霍格沃茨。
这些事务本不至于让他如此的心神不宁。他烦闷地脱掉巫师长袍,将坩埚里液体清理一新——这是他第三次因为分神错过了添加罂粟果的最佳时间。他现在急需调配出至少一瓶这样的药剂,才能够让他平安穿过两扇火焰门,抢在奇洛和黑魔王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魔法石转移出来。
可山毛榉树下的场景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他眼前。起初,树下的人还是记忆中的莉莉和他,再后来,他身边那个模糊的女孩身影却变成了克洛伊。她和与她同龄的自己在树下享受着夏日难得的阴凉,愉快地聊着天,从魔药到魔咒,再毫不避讳地提起黑魔法。
或许这才是西弗勒斯梦想中的校园生活。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样美好却刺眼的画面赶出大脑。在他原本的记忆里,只有想方设法避开所有人和莉莉偷偷见面的他,和总会来打扰他们的波特四人,以及无穷无尽的争吵、欺辱、对抗……
西弗勒斯的思绪越飘越远。他终于对自己忍无可忍,灭掉坩埚下的火焰,重新穿好外袍,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卸下考试重担的学生们放肆地笑闹着,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位低气压的魔药学教授。不远处,三个凑在一起的脑袋正小声议论着“保护魔法石”的种种,窃窃私语声传入西弗勒斯的耳朵,令他更加恼火。
愚蠢、自大、不自量力的波特。西弗勒斯先在心中骂完,才悄无声息地走到三个格兰芬多身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下午好。”他调动僵硬的面部肌肉,挤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在这样的天气,很难相信你们会心甘情愿地待在屋里。”
哈利脸上的慌张让西弗勒斯满意而真诚地笑了起来。
“不要再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了,波特。否则,我不仅会再给格兰芬多扣上几十分,还会亲自把你开除。”他丢下这句话,越过惊恐的三个人,心情舒畅地向城堡外走去。
西弗勒斯在禁林边缘放慢了脚步,将自己融入树下的灰黑色阴影中,望着远处的山毛榉树,放松了神经。
“嗨,西弗。”
克洛伊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收起你的把戏。”西弗勒斯现在没有心情应付这种精力过剩的烦人小鬼。
克洛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抿了抿嘴,神情有一瞬的低落。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西弗勒斯训斥过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看到你没去吃午餐,所以刚刚去厨房拿了一份饭放到了你的办公室。如果暂时不想吃,我也可以先陪你去树下休息。”
“感谢你的关心,埃弗里小姐。”西弗勒斯冷冷地回答,“但作为教授,我想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多管——”
“闲事”两个字被堵在了喉咙,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僵住了。
克洛伊极为放肆地挤入西弗勒斯的怀抱,双手环住他的腰,用力抱住了他。温热柔软的小手,隔着单薄的夏衣,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哭闹的小孩。
西弗勒斯苍白的脸颊飞起一片红晕。他低下头,用长发遮挡住自己的不自在。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我想为你分担些什么。”克洛伊的声音从西弗勒斯的胸口传出来。他甚至怀疑,听到这些话的不是耳朵,而是心脏。
“我还不至于没用到需要一个十一岁的‘大人’来帮我。”西弗勒斯将“大人”一词咬得极重。
“可我从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