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克洛伊自己结束了这场小小恶作剧。
“西弗勒斯?”她出声唤回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男人,“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她又一次提出了这样“无礼”的要求——至少在西弗勒斯眼中是无礼的。
果然,西弗勒斯眉头一蹙又要拒绝,却被克洛伊的动作抢了先。她一骨碌站起来,凭借床的高度加持,刚好可以搂住男人细瘦的腰身。
“生日快乐。”她把头埋在西弗勒斯黑色的长袍中,闷声闷气地说。尽管做出了如此大胆的行为,但她并不敢过多停留,只是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气的药香,退出了怀抱。
西弗勒斯僵在原地,鼻腔里充斥着一闪而过的奶香。他四肢僵硬大脑混乱,过了很久才找回身体的自主权。
“你不需要如此费心地讨好我。”他放慢语速,努力控制着麻木的舌头,不让克洛伊发现他的不自在。
“讨好?”克洛伊茫然地反问。
“圣诞礼物、生日礼物、安排家养小精灵来照顾我……你做这些若不是为了讨好,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弯下腰,极具压迫地逼近小女孩。
克洛伊急得眼眶发红,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不求任何回报,只希望西弗勒斯能过得好。
像是命运的诅咒,每一次投胎转世,无论她怎样小心,在重生后都无法逃脱三年之内父母双亡的命运,也从未遇到过文学作品里所描绘的令人心驰神往的爱情,因此尽管她的灵魂已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数百年,但她从未真正体会过家庭的温暖、爱人的呵护。
这一世,她只想尽可能的抓住身边的人,哪怕他不愿对她付出感情,但只要他在,她就还可以欺骗自己,她不是被世人遗弃的孤苦灵魂。
西弗勒斯手足无措地与安静流泪的克洛伊僵持着。他讨厌现在这种状况。但并不是因为烦躁,而是他在面对这样委屈脆弱的小女孩时,从心底生出一丝陌生的无力感。
“西弗勒斯,”克洛伊揉了揉被泪水模糊的眼眶,“我没有想过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只要你还在,我就很满足了。”
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钝痛,又压得人喘不过气。西弗勒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简单的语句。
他不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傻的人,只是他们的付出对象本就是干净、美好、值得他们去犯傻的。反观自己……这个问题或许会伴随一生。西弗勒斯想。
他不记得那天自己有没有安慰哭到脱力的克洛伊,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房间、回到霍格沃茨的地窖。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该去礼堂吃早餐的时间。
西弗勒斯坐在长桌前,心不在焉地吃着盘里的早餐。他这样奇怪的状态被坐在一旁的邓布利多尽收眼底。
“生日快乐,西弗勒斯。”老校长探寻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向他举了举杯。
“谢谢。”西弗勒斯敷衍地回应。
“你看起来像是昨晚没睡好。”邓布利多关切地问,“需不需要给你放一天的假?”
“不必。”西弗勒斯悄无声息地将手伸到口袋中摸索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得他坐立难安。
他摸到一个小巧的皮质硬块,拿出来才意识到,这是昨晚一切发生的源头——克洛伊送给他的那份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坐在西弗勒斯另一侧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西瓦尔努斯·凯特尔伯恩,用余光一瞥就发现了好东西,兴奋地凑上前观察。
“变形蜥蜴皮?天呐,西弗勒斯,我可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没什么。”西弗勒斯冷冷地回答,顺势就要把这个小东西重新塞回口袋。
“别这么小气嘛,西弗勒斯。”凯特尔伯恩不依不饶地说。
“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私密物品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在一旁煽风点火。
西弗勒斯被左右夹击得忍无可忍,只得不情愿地将里面的羽毛笔取出给他们看。
“雷鸟的尾羽!和凤凰类似的生物,它的羽毛可遇不可求。竟然有人用这么珍贵的材料做羽毛笔,可惜了,可惜了……”凯特尔伯恩摇着头,啧啧感叹道。
他不小的声音引来了全礼堂人的视线,这让西弗勒斯感到不舒服。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吗?”邓布利多想要伸手抚摸那根羽毛,却被西弗勒斯巧妙地躲开了。
邓布利多倒是丝毫不气恼,笑呵呵地摸了摸胡子,继续打听道:“这些材料,即便是黑市也不太容易买到吧。”
“买?据我所知,在英国,只有黑市上可以买到变形蜥蜴皮,但价格高昂,而雷鸟的羽毛——”凯特尔伯恩抢先回答,“——除非去美洲冒着生命危险捕捉一只雷鸟,否则无法得到这么完好的羽毛。”
“捕捉?”西弗勒斯皱起眉头。
“是的,是的。动物脱落的羽毛和从身上拔下来的新鲜羽毛,质量差别非常大,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说起这些,凯特尔伯恩的神情有些得意。他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尤其是对那些危险刺激的生物情有独钟,而雷鸟就是他研究的重要对象之一。他曾被雷鸟布下的雷电劈中了左手,导致现如今他的左手已完全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