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旭没有跟着他们去公安局，在车里等他们，也是避嫌。
接待肖安的是长市市局苗大队长，大晚上因为这个案子，整个局里灯火通明。
“肖队长，辛苦了。”苗队长和她握手，表情看不出什么，“您是先休息还是？”
肖安道：“先见见杜四弟。”
苗队长没有意外，亲自领着他们去审讯室，路过办公区，一侧休闲区坐满了人，分两派。
显然是死者家属和杜四弟的亲属在对峙。
苗队长苦笑，“让您看笑话了。”
一方请了记者一方权势强大，他们谁都赶不走。
肖安暗想，这是G省的特色吗？换成H省，那位大人躲都来不及，因为这种事他肯定会被纪律监督部门盯上。
哦，她想起来了，那位正是G省监督部门老大，怪不得敢这样。
没有惊扰对峙的双方，肖安带着林强、孙一爱、邓子辰进去。
杜四弟昂着下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他似乎认出了肖安，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抖了抖。
肖安坐下，淡淡道：“你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杀人了，是不是？”
杜四弟冷哼，“对，我完全没有记忆。”
肖安点头，表情严肃，“那我得跟你说一个猜测，你有可能被人催眠控制了，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
杜四弟没好气，“是的。”脸上闪过隐约的喜色。
“那事情有点麻烦，你这个情况和我以前查的两桩悬案有联系，至今没找到凶手。”肖安似乎没看到他越来越欢喜的模样。
“我也实话跟你透露，这种案子涉及境外间谍，你的身份这么特殊.....”
她有理由怀疑间谍利用他接近那位监督厅老大，盗取国家机密。
杜四弟愣了一下，他不是傻子，猛然反应过来肖安的暗示，顿时脸色铁青，急忙道：“不是！”
一旦这个事情做实，他姐夫绝对退居二线。
“不是？你确定？那你怎么会承认自己被催眠？又是谁让你用这个借口犯案？”
他背后的人肯定知道催眠案的存在，却不知道最终的细节，因为案子交给711后，所有档案被移走，就是高旭他父亲都不清楚内幕。
杜四弟有一点点慌，“我只是因为犯病才杀人，和那个什么催眠案没关系！也没人指使我！”
肖安冷笑，“催眠案属于机密，你怎么会知道？杜四弟，仅仅这个，我就可以把你押送特殊部门，理由是你可能和境外间谍有牵扯。”
一般人谁会没事去探听机密案件？
杜四弟眼睛微微睁大，“胡说，我没有，我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杜四弟闭嘴，额头冒汗。
肖安步步紧逼，“催眠案当时由我亲自负责，资料直接上交，G省这边能接触的人屈指可数，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杜四弟，对方已经犯了重大错误，你想自己扛下这个罪名吗？”
杜四弟脸色苍白，双脚下意识紧张的哆嗦，“......是、是袁秘书，我听他偶尔提过。”
对方是他姐夫的秘书，消息来自谁不言而喻。
肖安吩咐林强，“请袁秘书过来一趟，他严重违反了纪律，我甚至怀疑他和境外间谍有联系。”
杜四弟阴沉道：“你少吓唬我们，我们没有帮间谍！”
他现在非常后悔，他不该自作主张把这个事情往催眠案上靠。
肖安很冷肃，“是不是查过才知道。”
杜四弟表情激动，“你是故意想把袁秘书扯进来，再往我姐夫身上泼脏水。”
肖安诧异，“他还需要我泼脏水？你的存在已经让他臭不可闻了。”
加上有那样一个丈母娘，上边绝对会对他有看法。
他想再进一步非常艰难。
肖安讽刺完他，继续道：“冷霜和你分手立即找了个大少，你知道吗？”
杜四弟恶声道：“那对狗男女，我早晚......”
“你既然知道是她背叛你，你怎么不去找他们麻烦，反而杀害范明敏？”
杜四弟又不说话，他应该是被律师交代过。
肖安讲述事实，“我们看了你那些删除的聊天记录，你欺软怕硬，把被分手的原因归结于范明敏，所以你今天是有目的的杀人，而不是什么发病失控。”
杜四弟眼中带了一丝冷笑，“我就是发病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最权威的鉴定证明。”
肖安寒笑，“毕万方在国内确实是权威……”
她故意停顿，让杜四弟莫名有些不安。
肖安盯着他，眼里再无笑意，“但在国际上，他也不过是中流。”
杜四弟微微发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可以告诉你姐你姐夫，别把事情做绝了，我肖安查案喜欢有始有终，谁是拦路石就先碎了谁。”
“你再转告毕万方，他老师温斯莱教授要是知道他仗着自己的一点能力就胡作非为，助纣为虐，说不定会亲自来废了他。”
杜四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他听懂了肖安的威胁。
她这是直指他最大的两个依靠，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