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没走百米,她的手机响起,是特定的铃声。
肖安有瞬间恍惚,这个铃声隔了四年,现在听来竟有点陌生。
掏出手机,看着那一串熟悉数字,肖安眨眨眼,轻轻点接听。
“安安?”
肖安眼眶微热,喉咙有些紧,“……师父。”
“诶。”师父洛建华洪亮的嗓门带着激动,“安安……”
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师父平复了情绪,声音带笑,“一切都过去了,封家全部伏法,好孩子,回来吧,国家需要你。”
肖安扁扁嘴,“我算哪门子人物,还国家需要,是师父您老人家想要继续劳役我吧?”
洛建华:“不孝徒弟,四年不联系,一来就气我。”
肖安嘴角轻轻翘起,“我早就想逃脱你的魔掌,现在咱也是有编制的人,不能轻易离职。”
洛建华运气,“就你那个派出所小警员?”
“师父你竟然看不起基层老百姓?”
“哼,我不管,你待那就是浪费自己一身才华,必须回来。”
肖安收敛笑意,“师父,您先让我再想想。”
四年前,她的骄傲被狠狠踩下,也让她真切认识到现实的无奈与痛苦。
哪怕已经给苏素报仇,哪怕封家现在彻底被她收拾。
然而,苏素不能复活,她也回不到曾经对理想最赤诚热烈的时候。
举目四望,她早已失去方向,迷途未知。
洛建华叹气,“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执拗?”
肖安想,或许像是玄幻小说里的心魔?心魔未化,何谈清明?
她笑着安慰师父,“师父,我现在过得很好,安逸自在,就是要让您失望了,徒弟跟您说声对不起。”
“我在基层也能发光发热,等过阵子回去看您和师母。”
封家伏法,她可以回京城露露脸。
洛建华最后失望地挂了电话。
肖安脸上的笑消失,心脏有点难受。
师父对自己如父如兄,当年也是他冒着丢帽子的危险掩护她脱离封家视线。
他是除去养父养母爷爷外她最珍视的人。
可惜,自己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回到民心小区的家里,跑到三楼练拳狠狠发泄一通,心里才舒坦一些。
吃了晚饭洗漱完躺床上,她忍不住又想起白水河的碎尸案。
不会不止这两个受害者吧?
结果晚上她做梦,梦到白水河岸边埋满了人,白骨森森。
吓得她一头冷汗惊醒。
睁开眼已经七点,没睡好有点恹恹,时间足够在家自己做了早餐,这才慢悠悠出门。
正关院门,隔壁别墅张老师开着她的小迷你出来。
“小安,早。”
“早,今天这么积极上班?”张丽红是县一中老师,不带班,平时上班时间不固定,很少见她上早班。
张丽红下车去锁院门,嘴里抱怨,“别说了,领导让我去带奥赛组,嗷,要早起两个月,牛马的两个月。”
肖安给一个安慰眼神,挥手拜拜。
她住的民心小区是个半老半新的小区,一半是高层一半是别墅,住的都是知识分子和一般政要官员,在县城算中等以上的好楼盘。
关键这里离红星派出所近,走路不到十分钟。
前年也是她运气好,捡漏了一对教师老夫妇的三层小别墅,全款拿下搞完装修后几乎掏空了她的存款。
不过有自己的房子就是安逸。
肖安不急不慢地按时赶到派出所,照常上班。
没想到赵小兵一到派出所就喊人,“今天都去白水河帮忙,除了白慧慧留下值班,都去。”
赵娟问:“怎么了?”
赵小兵虎着脸,“上头命令,白水河岸要全部搜一遍,铁锹锄头给你们准备好了,快点。”
赵娟有点惊吓,“去、去干什么?”
刘勇叹气,“挖箱子。”
这话一出来,那些干警辅警们青了脸。
赵小兵挥手,“整个县的警力都被调动,每个单位负责一段河岸,别磨叽了,市局和省厅领导亲自在现场监工。”
白慧慧不用去,因此有心情好奇,“真的惊动了省厅?才两个箱子。”
赵小兵烦躁,“有人把现场照片和视频放到了网上,又是碎尸案,最近不是有那个电影吗?我们大安县上热搜了,上头要求五天内破案。”
刘勇补充,“省厅的领导认为不止两个受害人,那什么热搜里面也传的玄乎,所以干脆让我们把河岸翻一遍。”
肖安默默听着,背上自己的包,领了一把铁锹跟在队伍里。
赵娟满脸抗拒去取了铁锹和她站一起。
赵小兵赶羊一样赶着大家出门,往白水河出发。
白水河畔向来是老百姓散步休闲的好地方,日常人流如织,等到了那边,远远看见抛尸点拉了警戒线,依然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赵小兵带着他们往稍下游走,翻过防护栏,踩到河滩上。
他挥手,“这一段是我们负责的区域,大家开始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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