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黎年或许是感到熟悉的气息,脑袋无意识的蹭了蹭头顶的大手,睡得更加沉了。
暄和轻笑一声,这丫头倒是睡得香,这都不醒,倒也省得他动手将她打晕了。
将黎年手放回去塞进被子里,被子一卷,又将她裹回蚕蛹样,便站起身来。
白光一闪,人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便出现在灵药峰江毓夏的屋子里。
长腿一迈,待看清床上的人时,嘴角又抽了抽。
只见床上的江毓夏四肢出逃,被子孤零零的遗落在床尾,整个人趴着,一条腿翘起,一条腿掉在床下,半拖在地上。
至于两只手则是,一只压在脸下,一只狂野的伸到头顶。
这睡姿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暄和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手捞起地上的腿,一手将她一翻,摆回到正常的姿势。
又伸出手将床尾的被子拉回,一把盖在江毓夏身上,还顺势将她两只手平整的拉好,交叠着放到她小腹上。
忙完这些,才坐到床榻边,心下满意极了,终于看顺眼了。
江毓夏全身被翻动也仍旧睡着安详,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于是有一个翻身,侧身往暄和的方向拱了拱。
暄和轻声一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宠溺,这臭丫头睡着了竟还认人,倒也不枉他对这臭丫头这么好了。
眸光落在江毓夏的脸庞上,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长发铺在枕头上,少了几分平时的咋咋呼呼,多了几分恬静。
暄和望着,嘴角亦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来,自顾自说道
“你和小年年都长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当初他将这两丫头藏在兰溪村里好好养着,不欲让任何人知道。
既护得了黎年,江毓夏也不会因此收到波及。
但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她和小年年终究是被带回了天衍宗。
大手轻抚江毓夏的脑袋,深邃漆黑的双眸虚虚的望着前方,眼里满是疼惜。
若当事态无法控制,黎年身份又被众人知晓时,他要如何才能护得住黎年?
若黎年出事,江毓夏这孩子又如何撑下去?
他看得清楚,这两个孩子视对方为亲人,她们之间谁都插不进去,那情谊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若一方出事,另一方如何能活得下去?
暄和摇了摇头,寂静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叹息,这叹息中透露着满满的无奈。
半晌后,暄和勾唇一笑,看了看熟睡中的江毓夏,这丫头身上的气运也是极好的,想必会有转机。
若是忧思过重,过多干涉,反而会适得其反。
随即想到些什么,他面含怒气,阴沉沉的站在床榻边,双手背在身后,沿着床榻来回走动。
“你说说你,擅闯法阵,是有几条命的?”
“我设下的阵法没几人能全身而退,你倒好,跟一个屁小子就进去了,找死啊!”
“要不是我拖延了时间,燧风那小子也救不了你们!”
………
然而熟睡中的人毫无察觉,睡得仍旧香甜,还翻了个身,睡得更死了。
暄和一通乱骂,终于骂得口干舌燥,从储物戒里扒拉出个杯子,端起江毓夏屋中的茶盏倒了一杯水,一口就闷了。
刚放下杯子,脑中又想起些什么,顿时双眼眯起,再次踱步到床榻边,恼怒道
“还有,给我离云澈那人远点,不然哪天被叼回妖怪窝了都不知道!”
“叫你一声小师姐就飘了是吗,哪天被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去哪哭呢!”
………
再次将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的暄和,又给自己倒了几杯水,喝下后才好了点。
暄和心累,看着一样睡得跟死猪的两人,摇了摇头。
这两丫头,没一个省心的。
翌日,天光大亮。
江毓夏迷迷糊糊睁眼,阳光刺到她眼睛上,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正想阖上双眼,再睡个回笼觉,就突然想起自己还得去藏经阁做牛做马,当即就哀嚎一声,在床榻上坐起身来。
在心里哄了自己大半天,终于成功让自己下了床。
临走前,打算倒杯水喝的江毓夏一把拎起茶盏,结果力气太大,差点没把茶盏甩出去。
江毓夏拎着空空如也的茶盏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她明明昨晚睡觉前把茶盏里的水加满了,现在都去哪了?
难道她半夜梦游,喝光了?!
怀着满肚子疑问,江毓夏开始了她当牛做马的苦逼的一天。
冰崖之上,冰室内。
黎年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就和执事堂巡逻的弟子来个亲密对视。
“………”
顶着他们谴责幽幽的目光,黎年讪讪一笑,迅速坐起身来,将两床被子迅速塞回储物间。
然后扬起一个标准的笑来,热烈欢迎领导的查岗。
那执事堂弟子有两人,皆是筑基后期修为,一人长得高些圆脸叫余浩,一人稍微壮些长得很是憨厚叫金正。
两人看着黎年这娴熟的手法,心里同时想起一个问题:
动作这么娴熟,难道是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