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锦有些不自在,忙岔开话题,“这次灾情刻不容缓,我们不妨先进城看看情况。”
许久得不到回复。
她抬眸看去,男子站在那,一动不动,眉头微微皱起,慢慢对上她的视线,“阿锦,城里危险,你在城外等我便好。”
沈华锦想也没想就拒绝,“我说过我会和你一同进城,就不会反悔,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再者说了,如今情况危急,多个人多份力量,你身为帝王隐瞒身份也要过来主持大局,我又怎会临阵脱逃。”沈华锦眼神坚定。
虽然很凶险,但她也不会走,她是惜命,但也想尽一份微薄的力量。
竟然她不走,那他护好她便是,“那你跟在我身边,莫要乱走。”
“好。”
于飞带着一队暗卫来到宫门口复命,“主子,城外百姓已安抚好。”
“做得不错。”
“进城,去县令府上。”
二人上了马车,朝县令府去。
进城后,看不到一个人影,家家门窗紧闭,街道两旁许是没人清扫,满是落叶。
一段路后,沈华锦掀开窗帘,远处有十个侍卫守在大院门口,她猜测那里应该就是感染瘟疫者的隔离区了。
侍卫们拦着一对老夫妻,不让他们进去。
老夫妻不顾他们的阻拦跪在地上,盲眼老妇人颤巍巍的掏出最后的银钱,眼神里满是祈求,“求求官爷让我们见见儿子吧,我儿没死,他没死……”
“您二老节哀,令公子今儿早上挺不过去,死了……”
话一出口,老妇人受不住刺激,一口献血吐出,晕死了过去。
老大爷还未能接受儿子的死讯,看着老伴又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老婆子,老婆子你醒醒啊,可别吓唬我,你要有点儿事,让我可怎么活……”
两侍卫上前帮着老大爷扶着老妇人往家赶。
沈华锦放下窗帘,心情沉闷,“这场瘟疫,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老人失去孩子,妻子失去丈夫,年幼的孩子失去父母。”
萧清砚知道一切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但也不能太过于悲观,“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泸州的百姓会恢复健康,泸州也会恢复繁荣。”
马车渐渐停在了县令府门口。
“主子,到了。”于飞小声提醒道。
最先下车的是沈华锦,如今的她一身墨绿色锦袍,一头青丝高高束起,颇有几分英气。
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更为便利,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萧清砚刚下马车,县令急急忙忙走上前来迎接,“齐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下官已为各位备好客房,里边请。”
暴君萧清砚这次来泸州的事无人知晓,一来是为了稳定民心,二来是为了安全着想,毕竟宁王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已久,若是知晓他离宫去了泸州,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急,本官要先了解泸州现在的情况。”
县令热泪盈眶,本以为会像上次来个贪生怕死的狗官,正事不办,就知道躲在府中享乐,最后再出些没用的法子便拍拍屁股走人。
“诸位请随我来。”
大堂内,萧清砚坐在上首。
县令张明安,沈华锦等人分坐两边。
张县令的手下把近日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泸州自战后,损失惨重,连日暴雨导致堤坝毁坏,庄稼被淹,粮食快要见了底,大半泸州百姓又染上瘟疫,死了上百人,每天人数都在增加,未感染者不得出门,感染者统一隔离在大院中,如今的泸州人心惶惶。
“张县令,莫忧心,工部侍郎和成大人这几日便到了,堤坝会尽快修好,百姓也不用再饿肚子了。”
“下官,替泸州百姓多谢大人。”张县令激动的就要跪下道谢。
沈华锦吓得连忙扶起他,“这还是多亏了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
陛下?暴君?他当真如此好心,此次天灾,他们都对暴君的统治颇有微词,传闻暴君一向随心所欲,会在意百姓的死活?他视人命如草芥,他人的死活全看他心情。
张县令显然不信,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对暴君不敬,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他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手一拜,“多谢吾皇隆恩。”
夜晚,沈华锦独自坐在桌前发呆。
这古代可真不好过,没有手机没有网,至今她还不曾找到原主的家人,也不知原主的家人是否还在。
呸呸呸,肯定在,好端端可不能咒人家。
今儿是月圆之夜。
沈华锦看着月亮,心里想着家人。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他们肯定很担心,以她老妈的性子这么多天见不到她估计都要去报警了。
她至今找不到回去的法子,又不敢贸然自杀,若是回去了还好,若是回不去那就是真的玩完了。
还好抱上了暴君的金大腿,日后吃喝不愁,就是有点冒险,当时一时脑热,还要辅佐暴君成为一代明君呢。其实她没多大把握,纯粹就是小说看多了,也想当个名垂青史的功臣。
那就先从抗瘟疫,修堤坝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