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皇为了获得秦家的支持,娶了秦家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姜胤皇后。”
“她因此怀恨在心,连带厌恶孤这个无用的庶长子。”
“为了陷害母后,她故意将孤丢入冰冻的池子里,后来又买通先生,教孤一些前朝的书。”
“母后怀上妹妹后,她更是给孤下毒,以此来栽赃母后。”
“后来,还是母后请外公找来解毒圣药,孤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时,孤才八岁。”
赵谦说完,已经面色发白,眉眼一片冰凉。
这或许是他永远无法疗愈的伤痛。
这是赵暮鸢第一次听说这些事。
她记忆中的皇兄,笑容温暖,性子温和。
很宠爱她,要什么给什么,几乎有求必应。
她轻声问道:“后来呢?”
闻言,赵谦原本黯淡的双眸,露出一丝光亮。
他嘴角微微翘起,“从那以后,母后便将孤接到了清华宫,一直养在身边。”
“她会关心孤,有没有按时吃饭?课业重不重?心情好不好?”
“妹妹也很可爱,很善良。虽然总是调皮捣蛋,但其实非常懂事。”
“孤从没想过,能有那样的母亲和妹妹。”
“所以,雪音,你觉得孤知不知情?”
他的言语,他的神情,都印在了赵暮鸢的脑子里。
她身体微微颤抖,眼眶微红。
但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可否认,她是相信他的。
她相信那个疼爱她的皇兄,不似作假。
但是,正因为这样。
如果让他知道,害母后身亡的那碗毒汤,是他送去的。
他该如何自处?
恐怕,悔恨将伴随他一生,至死方休!
赵暮鸢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严肃道:“我相信姜胤太子事前,毫不知情。”
她的话音刚落,赵谦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令萧一离和秦西然心中一喜。
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了。
自从十年前失去皇后和公主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真心笑过。
赵谦朗声道:“多谢雪音的信任。”
赵暮鸢浅浅一笑,“我们是盟友,本该互相信任,之前是我愚笨了。”
她的笑容,让赵谦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雪音,对他少了一些防备和莫名的敌意。
他望向萧一离,淡笑道:“阿离,继续吧。”
听到太子唤他,萧一离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没错,杨千山和他身后的太子便是第三个。”
“我朝陛下是第四个。”
想起那个她唤作父皇的男人,赵暮鸢问道:“你们是如何怀疑上他的?”
萧一离望向赵谦,有些大不敬的话,他不方便说。
赵谦会意,缓缓开口,“孤也是几年前才开始怀疑他的。”
“因为,母后和妹妹失踪后,他大病了一场,七日不曾上朝。”
“病好后,他立即昭告天下,永不立后。”
“两年后,外公抗旨不遵,迟迟不回王都,他也没有责罚他们。”
“所以,孤一直以为,母后和妹妹在他心目中,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直到,抹除线索的人暴露……”
赵暮鸢见他神情落寞,宽慰道:“姜胤太子,有你,有秦家,想必你的母后和妹妹,便已知足了。”
秦西然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是啊,谦哥,她们有你,还有我们。”
“爷爷和父亲,还有叔叔们,从未放弃过。”
秦西然并未因自己的动作,而感到失礼。
因为,此时在他面前的,不是太子殿下赵谦,而是姑姑的儿子,赵谦。
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心头宝。
“怎么能忘了我,鸢儿也是我妹妹好不好?”萧一离不满道。
秦西然却反驳他,“你还好意思说,从小就知道板着一张脸,鸢儿都被你吓哭过好几次。”
萧一离辩解道:“你们一个无条件地宠着她,一个就会带她胡闹。我再不看着她一点,她岂不是要翻天?”
秦西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就你小心思最多,偏偏那鬼丫头最喜欢跟你玩,真是想不通。”
赵谦轻笑出声,“西然,你这醋坛子,你怎么忘了,每次挨揍,不都是鸢儿替你求情的?”
“那是她想求我带她出宫玩。”秦西然嫌弃道。
“……”
看着三人旁若无人地说起当年旧事。
将他们二人晾在一边。
赵暮鸢往南暝央边上挪了挪,压低嗓音,“王爷,这三位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南暝央勾了勾唇角,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这位王妃,敢如此口出狂言。
他轻笑道:“本王倒是有些羡慕,有这样一群相互扶持的兄弟。”
“也有些好奇,他们口中的那位姜胤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希望她还活着,将来有机会一见。”
赵暮鸢也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