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姑姑——”
余姑姑十分笃定地打断了她,“你不是雪音小姐,你到底是谁?”
“果然瞒不过余姑姑,”赵暮鸢叹了一口气,“我是雪音姐姐的朋友,小鸢。”
“雪音小姐在哪里?”余姑姑连忙追问。
青弦闻言,心中一痛,走到空白灵位前,啜泣道:“姑姑,小姐在这儿。”
她的举动,让余姑姑如遭重击,使劲地摇着头,悲痛欲绝,
“不会的,不会的,青弦,你别骗我。”
青弦呜咽着,“姑姑,就在老爷的人赶到老宅的前一夜,小姐便被人毒杀了。”
“若不是那人的毒针刚好射在我怀里的木梳上,我怕是已随小姐而去。”
毒杀?
余姑姑紧紧抓着青弦的手臂,难以置信问道:“是谁害死了雪音小姐?”
因为太过用力,使青弦痛呼出声。
“不知道,鸢儿小姐假扮小姐回府,便是为了寻找真凶,为小姐报仇。”
“报仇,报仇……”余姑姑喃喃低语,沉思了起来,
她望着自小在小姐身边长大的青弦,又看了看一脸坦荡的赵暮鸢。
霎时,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暮鸢面前,
“对不起鸢儿小姐,刚才是奴婢失礼了,没吓着您吧?”
赵暮鸢将她扶了起来,“姑姑待雪音姐姐情深意重,我明白。”
“多谢鸢儿小姐宽宥。”
“姑姑是如何看出,我不是雪音姐姐的?”
余姑姑陷入了回忆,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奴婢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雪音小姐左手食指和中指几乎一样长。”
“小时候她练不好琴,总说是手指的缘故,奴婢刚看您的手指,并无异常。”
赵暮鸢伸手一看,恍然大悟,
“姑姑聪慧,一般人应该很难发现这个。”
“姑姑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刚入府,很多事情还需要向你请教。”
余姑姑福了福身,“鸢儿小姐言重了,但凡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青弦,余姑姑,以后你们就称我为小姐吧,以免外人起疑。”
“是,小姐。”二人异口同声。
赵暮鸢环视了一圈屋内摆设,话锋一转,“姑姑和我说说雪音姐姐的娘亲吧。”
余姑姑娓娓道来,“雪音小姐的娘亲名唤清漪,年幼时和兄长逃难来的睿京,后来兄妹走散了,她便被人卖到了聆音楼。”
“清漪小姐一直想攒钱赎身,但钱还没凑够,便被老爷强纳入府。”
“她在生雪音小姐时落下病根,一直得不到医治,后来便病故了。”
赵暮鸢叹息了一声,也是个不幸的女子。
一连几日,赵暮鸢和花落晚上都在府里各处奔走,试图找到下毒之人的蛛丝马迹。
却一无所获,凶手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花落忍不住问道:“姑娘,我们回府这么久,凶手毫无动作。”
“会不会是府里戒备森严,凶手找不到机会下手?”
赵暮鸢摇了摇头,“不会,以凶手的毒术造诣,要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弱女子,轻而易举。”
“难道凶手也发现了院外监视的人?”花落瞥向窗外。
她的话不无道理,赵暮鸢叹气道:“暝王的人始终是个隐患。”
“哦,对了,姑娘,这是天机殿睿京分部刚传来的,关于暝王的情报。”
花落说着拿出一封信件。
赵暮鸢接过信件,急忙打开看了起来,她需要了解一下这个即将与她成婚的暝王殿下。
暝王,名南暝央,二十一岁。
南睿皇四子,黑翼军统帅。
母妃被火焚而死。
自小在冷宫中长大。
十三岁时,被扔到了西境战场。
十八岁时,下令挑断了西荣国二十万俘虏的手筋。
因手段残忍,被南睿帝勒令回京。
有一子,生母不详。
……
大致看了一下关于暝王的情报,赵暮鸢邪魅一笑,“原来是同类啊。”
“姑娘,什么同类?”
赵暮鸢浅浅一笑,“同样活在地狱,同样想争一丝光明!”
“花落,你可以带上销魂散,去把院外的人放倒,丢回暝王府了。”
“姑娘,现在时机到了吗?”
“嗯,他们在这儿,凶手可能忌惮,迟迟不动手,那我们怎么找到幕后之人?”
赵暮鸢举了举手中的信件,“况且,我想暝王殿下也瞧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亲自过来。”
“是,我立刻就去。”
翌日深夜,圆月高悬。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入琴扶院,给安静的小院增添了一丝神秘。
晚风吹拂着树叶,伴随着虫鸣声,为这宁静的夜色平添了几分生气。
此时的赵暮鸢,正躺在院内的躺椅上。
一身银白色长裙,秀发顺着椅背垂散开来,犹如冰山雪莲,清冷而孤傲。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的月亮,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