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随意的一瞟,看见了血迹,哎呀了一声,显然是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更气愤了。
“你这都是在搞什么东西?!叫你捡个瓷片都捡不好吗?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流了血多晦气,赶紧走!回屋里去!
你今天擅自离开屋里,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也就是我心肠好,顾念你现在身子弱,也不给你立规矩。
不然你看看谁家媳妇像你这样?不过来给婆婆奉茶,不过来给婆婆请安布菜。。。。。。
你那娘家的父母也不地道,嫁个女儿过来还是个病秧子,先前看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呀!而且时道还不好,居然家里这么多人,就她能被鬼缠着。。。。。。”
赵氏主打一个各式打压儿媳妇,各种刻薄恶毒的话,根本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句句戳人家姑娘的心窝子,许云绕从始至终则是一言不发。
鹿闻笙将屋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叹了口气,走到屋外的门口,想着对待女眷要规矩一些,倒也没有贸然的开门,而是隔着门对屋里的人喊。
“王夫人,你们这里是在吵什么吗?夜深了,还是少些焦躁的好,这种负面的情绪,说不定会把脏东西引来——许氏可在屋里了?按你们的话,就她被鬼缠着,大晚上的,还是她一个人的安全些。。。。。。”
赵氏听到鹿闻笙的声音,先是唉了一声,讲话的内容听进去后,惊了一下,连忙平复心情,不敢再对许云绕肆意的发泄情绪了,听完鹿闻笙后半部分的话更是着急。
对呀,她竟是忘了,这个小蹄子被她姐姐的鬼魂还缠着呢,要是把她留在这里了,还不知道要对她和她的宝贝大孙子做什么事情,要把许云绕赶紧叫回屋才是!
这许家的姑娘就是不好,没准克他们王家呢,今后这儿媳妇少见些也好!
赵氏顿时没有在儿媳妇面前摆婆婆架子的心思了,像对待洪水猛兽似的将许云绕赶出屋子。
许云绕依旧温顺的样子,即便出来也不紧不慢的,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抬头对着隔了一段距离的鹿闻笙温和的笑了笑,福礼道谢。
“多谢仙师替妾身解围了。”
鹿闻笙不置可否:“举手之劳罢了。”
做人媳妇的受压制有难处,他也没法改变什么,甚至不好插手,简单几句话能让她松快一些时间,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往好处想,没准这事解决了赵氏都还有心理阴影,后面不太叫她去侍奉呢?
虽然鹿闻笙是有些同情这位有刁钻婆婆的夫人,但是他并没有消除对许云绕的怀疑。
他和许云绕客气了几句,便提出要送她回屋,顾及着女子的名声,他缀在旁边,两人间还隔着提灯的侍女。
到了院子外面,许云绕站在门口,谢过鹿闻笙的护送。
“你介意讲讲你姐姐的事情吗?”
半夜的鹿闻笙也不好进人家女子的屋里和人闲聊,干脆在门口问了。
许云绕摇摇头,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自然是不介意的,我姐姐叫许云绣,和我夫君是在五年前成亲的,大家都说姐姐命道不好,多年没有所出,后院里给夫君纳的妾也越来越多。。。。。。
我婆婆还差点要以七出之罪,叫夫君把姐姐休了,姐姐后面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结果却没命享后面的福——”
啊,姐妹嫁同一个男人当老公,果然还是觉得很奇怪,这夫君叫的他思维都要乱了。
鹿闻笙揉了揉眉心:“你夫君这么多年有几个孩子?”
“就一个,是我姐姐所出的。”
“。。。。。。这到底是谁的问题,还不明显吗?!”鹿闻笙下意识提高了声音,觉得这事别太奇葩。
许云绕目光闪了闪,支支吾吾:“这事可不能乱说。。。。。。”
“你觉得这是因为你姐姐命不好才这样的吗?”
许云绕垂着头,背对着灯火,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没有说话,样子像是默认了。
“。。。。。。用你家里人和王家人的话来说,你晚上会被你姐姐附身,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许云绕摇摇头:“除了第二天醒来后觉得有些头晕,什么感觉也没有。”
感觉在许云绕这里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鹿闻笙皱了皱眉,叫她回屋休息了。
夜深了一些的时候,鹿闻笙提着灯巡视。
旁边的竹林沙沙作响,投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着青石板铺的小径。
路旁的树丛模糊成团团黑影,在夜风中恣意地摇晃,发出阵阵沙沙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蹑手蹑脚地靠近,令人毛骨悚然,心生惧意。
鹿闻笙心里给自己打气,实际上加快了脚步,又转到了许云绕的院子外面,看见院子门口挂着的灯笼的光亮,松了口气,来了些安全感。
“细草空林,丝丝冷雨挽风片。瘦小孤魂,伴个人儿便。
寂寞泉台,今夜呼君遍,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院子里忽然传来女子咿咿呀呀的歌声,格外诡异,加上时不时吹来的寒风,叫人毛骨悚然。
鹿闻笙恨不得当场躲到地缝里,或者是当做没听见,转身就跑,给柳霁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