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馗首抱着几分游玩的心态,五分心思在不住的推演剑道,深层次的解读《太虚逍遥剑》,五分心思在赶路上,但凡有景致出奇之处,都会稍微驻足,好好欣赏一番。旅程似乎充满着几分惬意。他们依旧是要穿过巍峨雄踞的天障山,只不过这一次是从东北角穿越而过。过了天险般的天障山,就到了云州边界的几个小国,离霍零江就不远。跨过霍零江,便是殇州的地面。两人看似悠闲的行进,游山玩水一般,其实保持着很高的警惕,尤其是白晓亦。垂涎她九彩天蛇血脉的人远不止于剑魔一个,而且她的族人,许许多多都要将她除之而后快。一路上,她都是打着十分精神,小心翼翼的。而风馗首也相信,那个飘渺仙榜上排名第三的庞然大物,不会放过他。只是敌暗我明,处于天然被动的他一直在等,等待着被袭击和反击的机会。
当白晓亦和风馗首走入天障山边缘森林时,风馗首就知道,臭虫快要来了。
天障山,风馗首还是挺熟悉的,很多的回忆都发生在这里,而且是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要走的这条路,风馗首很陌生。天障山这一带,他倒是从未涉足过。他们停身在一座险要的山峰之上,和风飒爽,张目而望,能够看见绵延的天障山郁郁葱葱,起起伏伏的山峰相连,根本看不到尽头。天高云淡,顿有身在世外的感觉,被流放的压抑感觉也消减很多。白晓亦呼了一口气,伸展腰肢,看着远方,几分慵懒的道:“你真打算游历九州么?”
风馗首沉静的脸上毫无表情,好像没听见白晓亦的声音,只是看向天障山极远的西方,那里长眠着他的兄弟,刘癞子。每每来到天障山,风馗首总会想起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他知道,他欠别人的太多,对不起的人也很多,偿还到海枯石烂,也怕没有尽头。他在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自己,才能对得起那许多人无数的付出。他不是圣人,所以困惑,想不明白。
良久之后,风馗首回过神来,静静道:“你不想暂时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么?你确定你能对付得了你家那一窝想吞了你的蛇?还是能够抵抗剑魔的剑气?”
白晓亦吐了吐舌头,瞪了风馗首一眼道:“我都知道,你何必说的这么直白,无趣!”她只是想说说话而已,而风馗首却宁愿保持沉默。
风馗首眼睛动了动,忽然道:“走吧,这里不是杀人的地方!”似乎在叹息着什么。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浮起一片阴霾,让他很不安。他知道,那些臭虫来了。
白晓亦自言自语道:“我心里正恼火,终于有好玩的事情……”然后发出一阵让人全身酥麻,浮想联翩的笑声,跟上了前方的风馗首。
深山、古树、怪石、虫鸣、鸟叫、兽吼。天障山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它的广大与幽深。它的神秘气息更是给它披上了一层面纱,将许许多多的历史、许许多多的秘密掩藏在其中。而且,这样的密林深山,最大的好处却是杀人。因为可以毫不担心被人发现。即使是最凄厉的惨叫,也不可能传出山外,而且山林足够大,更不怕被别人瞧见。同门相残,本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当然要做的隐秘一些,最好是永远不见光。
山林很静,也很阴凉,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显示出旺盛的生机。行走其间,却不给人压抑的感觉。地面上落叶和苔藓很密,寻常人行走都不会发出多少声音,更遑论风馗首这等修真。所以,山林里只有一道道自然的声音——原本就属于天障山的声音。他们的步伐不快,但行进的速度却不慢,只是谁都没有说话,使得气氛有些压抑,一点也不像游山玩水。
风馗首前路一座略矮的山峰之上,突然响起了不协调的声音。人的声音。声音很小,显然是竭力压制的后果。声音小到只有说话者附近三尺距离的人才能听见,而且声音成线,直接传入听者的耳内,隔着几丈距离就已经很难察觉异样。
密议的是三个人,三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紧身衣里面的年轻人。紧身衣紧紧的将他们的身体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里露出的是精悍的光芒。强健只是他们给人最直白的认知,稍有眼力的人就会发现,这三个人,绝不简单。
“有几成把握?”
“九成!”
“加上那个妖精呢?”
“六成。”
“六成,已经足够了。张白虽然是废物一条,但是老大说了,这种行为是在打我们的脸,所以你们觉得呢?”
“剁手!”
“放血!”
“当猪卖肉!”
……
别开生面的密议很快结束,其实他们已经跟着风馗首和白晓亦很久了,判断出他们即将的去向之后,已探明了前路,已准备动手,这一次聚头,就是开始行动的标志。他们都是飘渺剑派里很有名的人物,屡次执行门派任务,斩杀魔道无数,却甘愿为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大驱使,而且极为卖命的样子,可见幕后老大的实力和威望之巨。至于六成的把握,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可观,因为他们接受的任务,胜算通常只有五成不到,而且总能完成,甚至于最富有挑战性的一次,他们的胜算还不足一成,惊人的是,他们最终还是完成了。这让许多本以为很了解他们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充满深深忌惮,很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