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就知道,跟这样的疯子在一处,她迟早性命不保。
她尽量保持淡定,出言宽慰他道:“世子爷,你不要乱来,我们有话好商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活着被囚禁在这里,还可以想办法出去,但是她人死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实在不甘心。
父亲的冤案还未得查明。
“世子爷!”
“你冷静!”
谢瑾之却不管不顾地朝她走来。
“你不要过来啊!”
苏文挽往后跑去。
“挽挽,别跑!”
“苏文挽,你别跑!”
他提着匕首在她身后追,她不停地往前跑。
她逃他追!
可是,她毕竟身娇体弱,身材还比他矮了许多,哪里是他的对手。
很快,她就被他捉住了。
被他扼在怀中,苏文挽挣扎着,动弹不了一点。
这么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扎进肉里,一定很疼吧。
苏文挽自知逃脱不了,她闭上了双眸,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下一秒,右手的手指被人掰开。
谢瑾之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挽挽,杀我一次,我让你报当夜之仇。”
他把匕首放在她手中,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他自己。
“挽挽,来,杀我!”
他攥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匕首往他身上引,口中不停地蛊惑:“挽挽,杀我,以报当夜之仇!”
他的双眸血红,如染了血的杜鹃,在蜿蜒的黑山下,盛开妖艳的花朵,令人心惊,令人胆颤。
苏文挽握住匕首,拼命往后拉。
他却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放,朝他腹中牵引而去。
“谢瑾之!你疯了!”
他却道:“我没疯,我很清醒。”说着,嘴角咧开一条凄然的笑,笑得让人失魂。
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她,以为杀了他,她就会原谅他吗?!
“谢瑾之,你放手,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你杀了自己,也等于白杀!”
匕首触及他明耀的雪衣,再进一步就会落入他的身体。
苏文挽以最后的力量与他殊死搏斗。
“你松手啊!”
“你松手!”
可是她那娇弱的力量怎么能抵得住他的力道。
他虽然是在病中,力量也在她数倍以上。
只听“扑哧”一声,是血流的声音。
延绵不绝的红色从他雪色的明衣里渗出,染红了他身前的半数衣衫。
那纯红的血也染红了两人的双手。
在匕首刺杀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笑。
似乎大仇得报的不是苏文挽,而是他自己。
“疯子,疯子!”
苏文挽又一次见识到了谢瑾之荒唐病态的一面。
谢瑾之因为虚弱倒在了她的怀中。
“府医,快传府医!”
青城和青烟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两人的双眼也发直了。“怎么会这样?!”
青烟立即提步去找府医,青城用手为他堵住伤口的血。
谢瑾之一脸惨白,嘴角还挂着笑。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腹中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而他好像丝毫不觉疼痛,只是看着苏文挽,不停地问她:“挽挽,你高兴了吗?”
“如果我死了,你高兴吗?”
苏文挽再不敢出一言以相复。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也从未想过要这样报复他。
刘府医到了,也是一惊,因为谢瑾之的缘故,他最近出勤频率无端增加了许多。
一次比一次严重的外伤,让刘府医感叹出声:“世子爷,缘何又受伤了?”
雪衣褪去,伤口血红,刘府医拿出止血和止疼的药,撒在他的伤口之上,看着眼前近乎奄奄一息的谢瑾之,他摇了摇头,面容上神情复杂。
苏文挽看着刘府医讳莫如深的神情,不禁心中一惊。
谢瑾之不会要死吧?
她有些担忧地开口问:“刘府医,世子爷的伤?”
刘府医又摆了摆头,叹道:“匕首刺入肺腑,若是再深入板寸,恐怕性命不保。”
苏文挽双眸凝聚,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想过让他死。
“所幸,匕首终究没有刺穿肺腑,待伤口血水止住之后,务必要好生修养半月,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唯恐留下病根。”
苏文挽:“多谢府医。”
所幸,谢瑾之伤不至死。
他若是死了,也许她也活不成的。
苏文挽看着躺在床上的谢瑾之,眼底升起一丝复杂。
她越发看不懂谢瑾之,以前只是觉得他霸道,偏执,现在发现他不禁霸道偏执,他还有一点病态,简直像一个疯子。
他是天之骄子,自小养尊处优,怎么会成长为这样的性子?
他亦天赋异禀,十二岁少年及第,十五岁即中状元,如今也是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