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挽伸手去握他,他抓住了她的手,终于感到一点宽慰。
又过了一刻钟,苏嘉禾才彻底转过身去。
谢瑾之见状,从床下滚了出来。
他伸手拉下一侧床帘,翻身躲在了床尾。
苏嘉禾站起身,苏文挽立即拉下身前一侧的床帘,将他露出的小腿挡住。
素月见状,上前同苏嘉禾小声道:“夫人,表姑娘睡着了,让她单独睡一会,该吃药的时候,奴婢再唤她。”
“也好,那我们先出去。”她小声应着,拉着素月出了里屋。
苏文挽听到她们两人脚步远去,才舒了一口气。
他见状,一笑,屈着腿从床尾挪到她身侧,“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挽挽,是我不好么?”
“什么?”苏文挽抬眸去看他。
他的眸光颤了颤,低沉着声,“是我不好么,所以你还想走?”
“我没有想走。”
她还在骗他。
“我不会让你走!”
“你别想走!”他抱住她,引起她一阵咳嗽。
他松了松手。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应当赶紧离开,否则他大概又要伤着她。
“挽挽,别走,好不好?”
“答应我,我就走。”
“好,我答应你。”她对他笑了笑,“等我好了,就来白鹤园。”
“什么?”她说得是真的吗?
她笑了笑,“江南茉莉,我想看。”
“明日午时,我好了就来,给你带雪花酥,好不好?”
谢瑾之:“挽挽,真的吗?”
苏文挽:“真的,你决定退婚,我就不走了,等侯爷和表哥回来,我就都听你的,来白鹤园,给你做妾。”
她说得云淡风轻,谢瑾之心中却是一阵沉痛。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做妾。
她不想做妾,他也不想再让她伤心。
“挽挽,我不会再让你难过,相信我。”
“嗯。”她淡淡地答着,转身,闭眼睡去。
他替她捂了捂被子,拂了拂她的发,才提步转身离去。
谢瑾之没有再翻墙出去,而是在素月的掩护下出了听雨阁。
临了之时,他吩咐素月:“仔细照看你家姑娘。”
素月恭敬回道:“奴婢谨记。”
谢瑾之回望了一眼苏文挽所在的厢房,这才提步离开。
此时,谢若瑶韩芳吟站在白鹤园外的凉亭中,远远的就看到谢瑾之从听雨阁出来。
谢若瑶:“大哥竟然去听雨阁了?!”
她瞧了一眼身侧的韩芳吟,见她假装云淡风轻的样子,假装要挑弄这一把火,“这苏文挽真是好大胆子!世子夫人还未进门,她就已经等不及了,竟堂而皇之地勾着大哥去听雨阁!”
韩芳吟面不改色,但衣袖下的指头却要掐出了血。
谢瑾之为了一个苏文挽想退婚,那她就让苏文挽有命享,没命活。
她不是要去江南吗?
那就让她有去无回!
*
谢瑾之回到白鹤园,青林已在庭院中等候。
青林拿出一沓书纸,“果然不出世子爷所料,韩家二小姐的死因和韩家大小姐有关。”
“按照韩府之人的回答,韩二小姐应当是中毒身亡。”
“据说,韩二小姐死前卧床半年,在临死之际身上长满了红疹,按理说,这是软骨散的症状,但软骨散药味甚浓,若是下毒,很难不被察觉。属下询问了朱神医,他说有一种慢性毒药可达成此种症状,以夹竹桃花粉,合以杏仁粉,加上少量的软骨散,制成胭脂水粉,女子接触之后,即会中毒,中毒之后全身瘫软,最多半年则会身起红疹,全身溃烂而亡。”
“在韩二小卧病的前一个月,韩府管事的儿子找到了城外专攻练毒的邹毒师,练成为了这一慢性毒药,二小姐生辰那日,韩大小姐送了一盒秘制胭脂,此后不久韩二小姐就卧床不起。”
“之后韩大小姐便霸占了韩二小姐的房间,以照顾之名义,住进了她的屋子,行虐待之实,在韩老爷看不见的时候,暗中打骂二小姐,还让下人出手玷污,韩二小姐活活被折磨而死。”
“韩二小姐的丫鬟被也被韩大小姐毒哑,扔在韩家茅房刷马桶,昨夜世子爷警告韩大小姐之后,她回去便想将丫鬟杀人灭口,但事先被青城所救。”
“这一年来,丫鬟装疯卖傻,却在暗中学习认字,希望有朝一日能为韩二小姐伸冤,昨日我们救了那丫鬟之后,她将韩大小姐对韩二小姐的冤情都书写呈上。”
“这些是邹毒师,韩家管事儿子以及韩二小姐的证词。”
青林说完,将手中的证词递给谢瑾之。
谢瑾之拿到证词,回了书房。
他吩咐青林,“调遣上京城中最上等的影卫,跟着韩芳吟,凡有异常立即前来汇报。”
光有这些证词,还不够。
谢瑾之推测韩芳吟还有动作。
明日是莲花宴,谢府宾客往来,是一个出乱子的好时机,韩芳吟若要作乱,定会选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在这次抓住她的现行。
青林领命则暗中去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