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白的女使将苏文挽从马车里引了出来。
苏文挽下了马车,还不忘道谢,“多谢二位送我。”
她只是脑袋有些昏沉,但自觉清醒。
江心白方才执意要送她回来,她也拒绝,但耐不住女使强拉她上马车。
她一开始还有所防备,后来才掀开车帘一看,的确是回府之路,这才放下了疑心。
为表谢意,她又继续道:“改日我再道谢,请您喝酒!”
江心白一笑,“好啊!”
说着,向谢瑾之挑了挑眉。炫耀似的。
苏文挽豪爽道:“改天,你我满春楼再见!”
她喝了几钟,其实已经醉了,只是自以为清醒。
这般逞强的样子,真是让人心花怒放。
苏文挽虽自以为清醒,但还知道自己脑袋晕晕的,现在她只想回去,躺在床上休息。
早知如此,她就不和沈时序喝那么多。
江心白笑了笑,朝谢瑾之走去,凑到他身前,一边望向苏文挽,一边同谢瑾之说着话。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谢瑾之的眸光暗了又暗。
苏文挽只是瞟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径直往府内走去。
江心白还在继续叮嘱谢瑾之,“人我已经给你送到了,无论你什么想法,我只帮你这一次,下次我若再看见,我可就不管了。”
谢瑾之只觉江心白没事找事,胸中聚集一阵火气,无处发泄,他转身即走,吩咐门房道:“关门,送客!”
江心白吃了个闭门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念一想,又十分得意,仿佛窥探了什么天机。
哈哈,谢瑾之什么时候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也只有在面对那苏家表妹之时才会这样!
江心白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谢瑾之必然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所幸他今天拦住了,也算帮了谢瑾之一把。
不过,谢瑾之如此嘴硬,他估计这事以后很难办。
像苏文挽这样美貌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人心悦诚服,谢大公子若是不长嘴,届时他想拦也拦不住咯!
*
苏文挽只觉脑袋晕晕,双眼有些朦胧,不禁晃了晃脑袋。
空洞的脚步,东倒西歪地踩踏着,远远望去,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梨花。
她是有些醉了,得回去喝点醒酒汤,于是她加快了脚步。
谢瑾之跟在她身后,便看到她这样偏浅而行,想起方才江心白说的那些话,心中更为烦躁。
她撞到了柱子上。
“蠢笨如猪!”谢瑾之越发嫌弃。
她寄养在谢府,就是谢家女眷,自然也当守住谢家的规矩,如此这般放浪形骸,难道不是在败坏谢家的么门风吗?
思及此,谢瑾之觉得有必要上前警醒她一番。
此时,苏文挽已绕过厅堂,到了白鹤园左侧的小凉亭之下,只要绕过这个凉亭,再向前走百米,便可到听雨阁。
方才过了凉亭,却感觉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世子爷?”她抬眸错愕地看着他,面颊上因酒醉染上一点红晕,在她不施粉黛的清透面颊上点上胭脂,秋水似的眸子泛着水光,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谢瑾之看得眸光一暗,却只想说她做作至极。
他眸光幽暗,冷道:“苏文挽,你还有没有一点家风?私自出府也就是罢了,竟敢去私会别的男子,你到底置谢府颜面于何地?!”
苏文挽脑袋嗡嗡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嗯?”
她本来就对他不满,借着酒劲,越发大胆,“世子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是聋了吗?!”他提高了音量。
“听清了,我不是聋子,是你方才说得太小声,声如蚊虫,像小女子一样。”她仰面,朝他嬉笑着。
像小女子一样?
她这是在说他没有气量吗?!
她竟这般大胆?
果然,她平日里一副忍辱负重,楚楚可怜模样,都是装的。
“苏文挽!”
“嗯?”
“别以为你借着酒劲发疯,我就拿你没办法!”
她险些摔倒,他眸光一惊,却还是伸手扶住了她,又道:“你……不守家规,明日去抄家规,十遍。”
“这是怎么了?”谢羡辰远远就看到二人在这边对峙着,赶紧走过来询问,“怎么就要抄家规了?”
谢瑾之冷着脸,没有说话。
谢羡辰问她,“挽挽,怎么了,你喝酒了,跟谁喝的?”
谢瑾之这才发话道:“管好你这个表妹,别再让她私自出府会见外男,败坏了我谢府门风!”
谢羡辰本想责问苏文挽两句,却被谢瑾这话,给气笑了。
他依旧保持温和态度,“大哥,挽挽不是这样的人,她自然是有事,才出去,大哥不要误会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苏文挽,轻责道:“不过胡乱与人喝酒确实不应该。”
谢瑾之轻痴一笑,“你倒是会偏袒她。”
谢羡辰:“不是我偏袒挽挽,是我足够了解她,挽挽不是胡来的人,她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