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发难
崔德一身便衣,从堂下走了上来。
邵知府一脸不悦,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好起身相迎。
“不知崔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下官路过,随意看着,大人只管秉公办理,还苦主一个公道。”
邵知府听完一愣,大感意外,原以为他过来为侄女撑腰,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反倒是帮苦主说话。
他看了崔德一眼,神色晦暗不明,命人搬来坐椅。
一叔一侄,左右两边,遥遥相对,暗中剑拔弩张。
可明面上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见过大伯!”当着众人的面,她不会笨的落人口实,就欠身行礼。
崔德摆了摆手,一脸叹气,“孙嬷嬷虽然有点嚣张,但你也不能将她打死!”
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大伯都这样说了,孙嬷嬷肯定就是她打死无疑。”
傅心仪冷冷一笑,好一个崔德,一上来就想将罪名摁在她头上,这是巴不得趁机斩草除根,好霸占整个侯府。
她不慌不忙,“敢问大伯可曾亲眼看到侄女将人打死?”
崔德一怔,摸了一下胡子,“这倒未曾看到,只是……
“既然大伯未曾亲眼所见,邵大人又尚未定罪。为何大伯却一上堂。就将杀人罪名,安在侄女身上,不知是何居心?莫非是嫌侄女碍眼,想要斩草除根,霸占整个侯府?”她双眼如刀,口气咄咄逼人。
崔德没有想到,她居然将自己的心思全抖了出来,不由脸色一慌。
急忙反驳,“大伯当然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昨日慈恩堂所有下人都看到你打伤孙嬷嬷。”
“只看到我打人而已。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可当时孙嬷嬷离开的时候,尚且健步如飞,又哪来伤重一说?
若是她当时伤重,为何不请大夫治伤,反而徒步回家?”
“当时没有感觉,过后发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崔德连忙反驳。
“那我问大伯!孙嬷嬷体重几何?”
崔德不明其意,“她应该和老夫相差无几。”
“那我和大伯比起来相差多少?”她连声追问。
崔德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就默不作声。
“大伯为何不答?”
“对!为什么不回答?”台下的围观群众纷纷指责。
“这还用回答吗?就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打死一个健壮妇人?这其中分明另有隐情。”青风混在堂下百姓之中大声喊叫。
“这可不一定,就算她身体娇弱,打的位置不对,也可能致死。”崔德马上反驳。
她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原来不管我怎么说,大伯就一口咬定,侄女就是杀人凶手了?既然这样,还要这公堂何用?邵大人你说对吗?”
崔德一怔,这才发现邵知府沉着脸瞪着自己。
他连忙起身拱手,“下官僭越了,请大人海函。”
邵知府强忍怒气,没有发作,只是摆了摆手。
“崔婉儿!本官问你,昨日你真的只是打了被害人几巴掌?”
“千真万确!我刚打了几巴掌,老夫人就出来阻止。”
“可据衙役斟验。她全身青紫,分明伤的很重,你又做解释?”
“大人!她离开侯府之后,又被人殴打致死,再栽赃嫁祸,也未必没有可能。”
陈二一听,心中大惊,马上跳了起来,指着她厉声大骂,“胡说八道!分明就是狡辩之词!”
傅心仪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脸平静地看着陈二,对他愤怒挣扎,全然没有把对方的辱骂当回事。
邵知府坐在上首,见她这般镇静模样,不由得凝眉。
仔细回想起来,陈二述说的很多细节不值得仔细推敲,看来这件案情还真是有很多漏洞。
他看了一下崔德和崔婉儿,回想起他上堂的一言一行,还真如崔婉儿一样,字字句句,都想把罪名摁在她头上,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伯侄关系。
想到这里,他眼光坚毅,决定要这件案子弄个水落石出。
“来人呐!去把孙氏的尸体抬过来,本官要亲自斟验。”
“大人!贱内已然惨死,难道大人还忍心将她的尸身坦陈人前,就不能给她留下一分体面,让她安心入土?”
“本官觉得这件案情,并非如你所述这样,为了公正,不冤枉好人,也能不放过真凶,所以只能对尸体伤势仔细勘验。”
邵知府不理陈二阻止,下了命令,让班头去将孙氏尸体抬上公堂。
班头得令,马上带人直奔陈家。
陈山听说要开棺验尸,两兄弟马上百般阻挠。
惹的班头火起,拿起链子就将他拷在柱子上。这才成功的抬上棺材。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举人,我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随意拷我。”陈山大声喊叫,奋力挣扎。
班头大手一挥,“闭嘴!抬棺!一切老爷自有主张。”
四个衙役抬上棺材,放上马车,就快马加鞭回到公堂。
班头看到马车走远,这才将手铐打开,“对不起!公务在身。”说完拿上手铐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