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再大也是爹娘的女儿,只有我有这个权力。”元卿轻哼。
“谁说卿儿出去几年长大了许多,这不,还跟个孩子一样嘛。”
元太后被温承钰扶着,两人笑着进殿。
元卿感觉脸颊热热的。
她也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跟父母撒撒娇,在这里的年纪她也就才满二十,撒娇自然不觉得违和。
可是她是有前世的啊,加起来凑吧凑吧都快老掉牙了,再这样就感觉蛮难为情的,尤其还被当众调侃……
楼音拍了拍她的背,“你姑姑来了,还要继续躲下去?”
深知女儿心思的楼音毫不留情地拆穿,引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元卿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几个平时大概都憋得不轻,就等着她回来,拿她当寻开心呢。
算了,谁让她是晚辈呢,她大度,不计较,就让一让了。
几人吃完了饭,元卿提出说要留宫中一晚,使得楼音哀怨地瞅了好几眼。
于是元卿只能抱着母亲,安慰了好一阵,肉麻话说了一箩筐,才将她说服。
她突然提出要留宿宫中,必有缘由,几人也都心照不宣,由着她去。
晚上,元卿被元太后叫去。
元太后挥退身边伺候的人,懒懒地卧在软榻里,朝她轻飘飘一瞥,“说吧,这次进宫,有何事要找我?”
元卿走上去,奉上热茶,又殷勤地拐到一旁,帮她捏肩揉腿。
“姑母,您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了。那个……能不能借你手里的人用一下啊?”
元太后睁开了眼,“你想借什么人?”
说起这个,元卿马上靠过去,眼神委屈巴巴地瞅着,“姑母啊,我觉得我生病了。”
元太后不以为然,“生病了就找太医,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往常你不是也总生病吗?”
“这回不一样。”元卿皱着脸,“若是普通的生病我自然不会进宫,可是这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病,之前谁都没有见过。”
元太后立马神经紧绷起来,将她拉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老实跟我说,到底是什么病?”
元卿瘪着嘴巴,“相思病。”
元太后差点一口气呛着。
“这是真的,我只要一靠近某个人,就觉得什么事都不重要了,满心想的都是那个人。”
她说得情真意切,元太后这时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开窍了?是一直跟着你的那小子?”
元卿沮丧地摇摇头,“不是他,是另一个我讨厌的人,而且还没有过多少接触的人,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元太后了然,随即又躺下,“我当是什么事呢,你要是喜欢就收了,你也是堂堂太妃,多收一个人也没什么,有我们替你做主呢,不用怕。”
她从不觉得女人多养几个男宠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世间男人能三妻四妾,她们女人怎么就不能?
“可是……”元卿犹豫道,“那种感觉很奇怪啊,我明明心里对他是无感的,甚至还有些抵触,可是只要一靠近他,便会觉得好像有一股力量,将我全部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可一旦离开他,我心里便会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喜欢。”
她拉起自己的衣袖,素白的肌肤上并无半分异常。
“我曾听闻这世间有我们常人难以理解的秘术,其中便有可以操控人的肢体,为他们所用的东西,所以我怀疑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元太后听明原委,眼神立刻凌厉起来。
她向外唤道:“来人!”
周嬷嬷躬身进来。
“去将吴太医和木神医都请来,就说哀家召他们有急事!”
“是。”
元太后披了衣裳下榻,“你不要紧张,等他们来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元卿乖顺地点点头。
元太后虽然拿这些话安慰她,可她自己心里那股被她刻意遗忘的恨意和恐惧,又重新翻涌着升腾起来,蚀得她全身仿佛都在痛,险些要压不住情绪。
到底是谁?!
害了她不算,还要害她身边的人,如今她都已经尽力不露面了,为什么还要牵连她身边的人?
元太后气得有些发抖。
元卿上去轻轻扶着她,“姑母?”
元太后骤然回神,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只是夜里风起,有些冷了。”
元卿便跑去后面,将披风给她拿来。
厚实的披风落到肩上,元太后才觉得那份刺骨的寒意稍稍褪去了些。
过了片刻,她突然问:“卿儿,如果要你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你愿不愿意?”
元卿一愣。
她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元卿坦诚道:“我不愿意。”
元太后嘴角露出苦涩,“难道你——”
“您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元卿抬眼直视着她,“每个人生于世上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我也不例外。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既然享受了地位带来的优越,就不可能逃避身份带来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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