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被人拆穿,吕建康也不再做缩头乌龟。
他立即上前,抱着楼靖的腿就开始嚎道:“姐夫,你救救我!
我今天进城给母亲买东西,半路碰到了一个女人来勾引,我没上他们的当。
后来又来一个女人蛊惑百姓,说我是楼家的走狗,说楼家就是靠着京城里的大官发家,没什么大本事,她今天就要楼家好看!
姐夫,你要相信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你说的可是我们?”元卿拉着女子上前一步。
吕建康匆匆回头瞟了一眼,就又扑回去,“就是她们!
这两个女人今天无缘无故地为难我,我看根本就是冲我来的,姐夫你快把她们全都抓起来,说不定是仇人派来对付你们的!
我姐姐既然嫁进了你们家,我就算楼家的半个儿子,楼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楼家被人毁了啊!
要是这事传到京城里头去……”
哭到伤心处,吕建康抹了一把眼泪。
楼靖倒还稳得住,只是一些知情的楼府下人看着吕建康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悯。
自求多福吧,吕少爷。
吕建康没看到他们的神色,正要爬起来重新去抱大腿时,却见面前的人往后退了几步。
他不敢去看楼靖的脸色,只能懦懦地撕扯着自己的破袍子小声啜泣。
“你确定是她们污蔑你?”头顶传来楼靖凉凉的声音。
吕建康心里一喜。
姐夫发怒,是不是就代表信了他的话?
看来姐夫还是心向着他的,不然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着要处置这些刁民。
心里有了底气,这下胆也不怂了,屁股也不疼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人群中嚣张地环视了一圈,“我就说姐夫会还我公道的,你这个小贱——”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力度比之前更大,绸裤被粗糙的路面磨破,碰到了里面的旧伤,在地上擦出一道血痕。
这下真的是痛到骨子里,吕建康不加掩饰的哀嚎声传来,周围的百姓皆不忍直视。
没想到楼大少看着文质彬彬,出手却这么狠。
侍卫把有气无力的吕建康拖过来,其中一人掰着他的下巴转向元卿。
楼靖眉眼温和,又问了一遍:“你再看清楚,确定是她?”
吕建康被迫睁开眼,他视线变得模糊,却仍然犟着不改口,声称是元卿一行人要害他。
楼靖又欲上脚去踹,却被府里冲出来的女子死死抱住。
她半伏着苦苦哀求道:“请夫君留情!小康是我母亲的心头肉,再踢下去会要了她老人家的命啊!”
吕建康爬过去拽她的衣服,“二姐,你求求姐夫,跟他说我真的没做那些事,都是这些人为了对付楼家,故意陷害我的!”
楼靖将妻子扶起来,面带薄怒道:“你是楼家大少夫人,不该不分轻重。”
这是在指责她吗?
吕念失神地跌落在楼靖臂弯中,望向夫君的眸子里噙着泪,喃喃唤道:“夫君……”
少年夫妻,正是情浓,楼靖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便轻声哄道:“建康犯了案子,被人们带至府门前讨要说法,众目睽睽下,我总不好偏心自家人。
你先回去,把事情交给我,相信你夫君,如何?”
自成亲以来,夫君事事都顺着她,依着她,即便她不是楼家最初想要的妻子人选,可是楼家人从未因此给她脸色看。
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她该相信夫君和公爹的。
吕念为难地看了弟弟一眼,然后由侍女扶着回了后院。
大门缓缓关上,将吕建康唯一的希望隔绝在内,他深知自己已没了退路,便躺在地上装死。
“我给过你机会,”楼靖缓步走下阶,“若你方才据实以告,我或许还能看在你姐姐的面上,给你留个体面。”
楼海平就站在门后,他平静地望着门上的锈迹,好似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人搬来凳子,方朔拂了拂沾在袍子上的灰尘,坐下时说:“楼家主好像有别的打算,这件事你不打算管吗?”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对楼靖的考验。
若是他选择为私,那这家主之位是万万不能再传给他了。
楼海平回以一笑,“若是连这件事都解决不了,他就没资格担起这份家业。”
门外的百姓心有戚戚。
楼家主退到门内,显然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意思,他们中大多数人已经心生绝望。
元卿扯着女子往前,牢牢握住她的手,“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女子咬牙跪下,轻柔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美人娇弱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可怜。
“民女随父来到江州参加盛会,却不想朗朗乾坤之下竟被这恶贼当街……作弄,”她极为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若非江州百姓相助,恐怕民女此时已然遭了他的毒手。
望楼大公子依律惩治恶贼,还我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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