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筠翻了个白眼。
“那我可真谢谢您了。”
“不用谢,不用谢。”
景南逢兀自沉醉,“哥这一身的才华啊,不当个诗人学者都可惜了。”
白灵筠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可不是,当初景老师退出文坛我可是一百万个不同意的。”
景南逢丝毫不在意白灵筠的明嘲暗讽,脸皮特厚的配合着拱拱手。
“你说我要是出个诗集文选啥的,这举国上下的书店还不得全部售罄啊?”
“呵呵。”
白灵筠敷衍假笑,伸出四根手指。
“如此,我也送一个特别创新的词语给景司令,用以表述您的学识才华。”
景南逢兴致勃勃,“那敢情好,快说快说。”
白灵筠竖着手,每说出一个字便扣下一根指头。
“书、无、店、砸。”
景南逢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书无店砸”的隐喻,拍着手掌开怀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书无店砸!”
二人调侃间,列车行进的速度逐渐降下来,缓慢驶入滨江站。
站台之上,人满为患。
依依不舍送行的,翘首以盼接站的,大包小裹预备上车奔赴下一站的,还有一路小跑追着赶着换乘的。
此时的滨江,依靠清东铁路,开埠通商,贸易极其发达,繁华程度是仅次于申城的第二大国际化都市。
白灵筠乘坐的这节车厢在火车最前列,越往前,站台上的人越少,直到窗外略过一个个持枪站立的大兵,方才得知人少的原因。
列车“哧”的一声停下,好巧不巧,窗外,正是沈啸楼所在的位置。
沈啸楼大步上前,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掌按在窗户上。
仍旧是那张常年覆盖冰霜的俊脸,只不过,在这张堪比冰山的脸上有一对热烈的眼,眼神中烧着一团火焰,仿佛要烤化周遭一切。
白灵筠胸腔咚咚狂跳,喉头滚动,紧张的不断吞咽口水。
沈啸楼嘴唇蠕动了一下,这轻微的举动犹如魔咒一般召唤着白灵筠,令他不自觉的向窗前靠近,炙热的呼吸喷薄在车窗上,很快升起一层白雾。
隔着方寸大的车窗,他瞧见沈啸楼瘦了许多,显得面容更加棱角分明,周身气势也越发的冷肃凌厉。
“咳!”
景南逢重重咳嗽一声。
“您二位的含情脉脉,暗送秋波能否先克制一下,再不下车,外面那位痴汉可要策马奔腾,追妻霍勒津了。”
他们乘坐的这列火车,终点站设立在塞省的霍勒津,是目前唯一一条开往最北边的线路。
全国各地奔赴边境的商人、劳工皆集结于此辗转前程,作为位列一等的最大中转站,火车在滨江站停靠的时间长达45分钟。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这对狗男男把时间全部浪费在隔窗相望上啊。
白灵筠尴尬起身,一扭头发现行李箱已经被景南逢的副官搬下了车,连忙整理好衣服匆匆走出车厢。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激的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眼看进入三月,黑省的气温仍然在零下二十多度止步不前。
厚实的大衣从头顶罩下来,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沈啸楼身上独有的味道,许是等候了许久,衣领微微潮湿,冷风一扫,硬挺的毛料刺的他脸颊发痒。
“司令,我不冷。”白灵筠仰着头,小声说道。
眼角余光瞥见沈啸楼身后的大兵偷眼瞄向这边,脸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
沈啸楼没作声,拇指在白灵筠的脸颊上摩挲着。
良久,才开口。
“软和了,手感不错。”
“腾”的一下,白灵筠双颊绯红。
大庭广众之下,沈啸楼这简直是明晃晃的耍流氓!
他已经清楚看到那一排持枪站立的大兵中,有三五个人下巴吃力,嘴角抖动,明显在憋笑。
再厚的脸皮也遭驾不住这样的调戏,索性一头扎进沈啸楼怀里。
我不看你们,你们也不要笑我!
沈啸楼眼中含笑,大手扣在白灵筠的后脑勺上,微一低头,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廓。
红红的耳朵尖立刻瑟缩颤抖,随后腰腹上被用力拧了一把。
沈啸楼喉间发出低笑,将白灵筠紧紧搂在怀里,坐进停在站台一侧的汽车里。
目睹了这一切的景南逢,酸唧唧的暗骂一句“狗男男”,转身指挥起士兵们从货车厢里往下卸货。
他这次的任务是后勤运输,按照路线本应先到奉天,再到黑省,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日前收到消息,毛熊开始大规模列兵,大有向奥哈城西北部发起进攻的趋势。
四盟军已经在黑龙屿打了一个月的争夺战,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各类物资消耗迅速,尤其眼下还要防止在毛熊的鼓动下,从赛省移居黑省的塞特贵族叛乱。
内外不稳,局势动荡,后方补给是重中之重,即便绕路也要先行抵达黑省确保物资充足。
坐上了车,白灵筠从沈啸楼的怀里抬起头来,眼波流转,脸颊微红。
沈啸楼有力的手臂箍在他的腰间,二人面对面,贴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