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一小时过去,也不见言北身影。
刘云在客厅踱步几个来回。
电话打过去,响半天没回应。
刘云急得直往门外去。
刚拉开门,言北正举着钥匙站门口。
“妈,这么晚,上哪儿啊?”
“你还知道晚,”刘云一着急,没个轻重地把言北往屋里拽。
“妈,妈,轻点,轻点。”言北在地上跳了几下。
刘云急忙上前扶住,“北北,你腿怎么还瘸了呢,亦风不是说擦破点皮吗?”
“江亦风?”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言北满肚子的气。
江亦风也是怕刘云担心,也就没说的太严重。
刘云搀着她回到沙发上,心疼地拖着手看看,抱着膝盖瞅瞅,眉头紧紧皱着:“都是妈不好,贪便宜,吃大亏,看把你摔的。”
“妈,我没事,”言北无所谓地翘着二郎腿,“你看,好着呢……那车,你别担心,我送修理店了,修修还能骑。”
“还怎么骑,都散架了,破铜烂铁,修了也白修,人亦风帮你置换了一辆新的,”说着,从桌上把钥匙拿起来,递到言北面前,“这是车钥匙,车停院子里。”
言北惊讶地微张着嘴,“不是妈,什么置换新车,你接他钥匙干嘛,谁要他的车。”
“北北,是以旧换新,”刘云肯定地解释,“拿咱们自己的车换的。”
“妈,那也得花钱啊,”言北气急败坏地从刘云手里接过钥匙,“我这就还给他,谁让他自作主张的。”
说着,言北撑着沙发站起身。
“等一下,北北,车都在楼下了,也别还了,看看需要补多少钱,给亦风送去就行。”
“我偏不,”言北还没消气,“谁稀罕啊,要换我自己不会换啊,轮得到他?”
刘云听得莫名其妙。
“北北,亦风回来的事,你早知道啦?”
“不知道。” 言北气哄哄,跛着脚往外走。
刘云上前就拉住她:“那人家怎么得罪你啦?跟吃枪药似的,我跟你说啊,你这火,压着点……” 刘云欲言又止。
“压什么压,我还怕他不成。”
“哎哟,你这孩子……早上摊位上,大家都在议论这事,说江海家那孩子回来了,左手雕龙,右手画虎,我还不信,刚才……反正,你说话别那么冲,”
“这十年,谁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跟些什么人混,有没有杀人放火,总之,走上那条路的人,能有几个洗心革面的。”
当年,高考前夕,江亦风在街口闹事,失手把人打死,后来被抓,进了监狱。
为这事,学校开了警示教育大会,通报批评江亦风同学的行为,并开除学籍。
从那起,鼎鼎大名的江海,江警官的儿子,就成了大家眼里的混混。
也是从那起,江亦风从此消失在警察大院,消失在言北的世界里。
言北不信江亦风会做这种事,他爸走后,顶多不爱学习,小打小闹也是别人起的头,他不混,痞一点,也是他在自我保护。
言北叹了一声,“妈,你看你,你看着长大的人,别人一说,你就当混蛋啊,有刺青就是坏人啊,那满大街有刺青的,都是坏人啊,再说,我在警察大院呢,要真有事,旁边大叔大伯的,还没个带枪的啊。”
“呸呸呸,”刘云往地上啐一口,“尽往坏里想,不就还个钥匙……你问他,差价多少,我们自己出。”
“知道了妈,你赶紧睡吧,明天还出摊呢。”
言北走出去,身后还传来刘云的声音:“好好说。”
就一层楼,言北也爬了大半天,跛到江亦风的门口,她抬手就敲响房门。
半晌没动静,言北接着又敲了几下。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咯吱。” 门一开,言北吓得站直身体。
江亦风裸着上半身,肌肉发达得要命,手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股淡淡的清香沁鼻。
言北顿时一愣,乍一看,又痞又欲……
脸一下发热滚烫。
“找我?”江亦风勾着唇角,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感情。
这会儿,大院里静的出奇,言北都能听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
“不找你,找谁?你家还有别人吗?”言北故作镇定,视线看向他身后的屋里。
随之,咽了下口水,“还你。”
抬手就把钥匙往江亦风扔去。
江亦风眼疾手快,一下接住钥匙,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把我车还原吗,你拿去以旧换新,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江亦风眼睛微微一弯,笑的有些迷人。
“笑什么呢,明天我要见不着我那车,跟你没完。”
“还真见不着啦,”江亦风收住笑脸,一本正经地说:“言北,那车现在没一块完整的,我没法帮你还原。”
“江亦风,你……”
楼道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江亦风一把将人拉进屋里,言北猝不及防地跌进他怀里,江亦风顺势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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