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不停下,绘青和杏子被淋得浑身湿透。今天绘青穿着白色衬衣,浅褐色的小外套,头上还戴着个画家帽,下身穿着浅色长裙——因为大雨的缘故,湿漉漉的外套不停滴着水,衬衣也湿透了,贴在身上——背心内衣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杏子穿着巡防队队服,她把外套掩盖在绘青身上挡住胸前,脚上一刻不停的跟随着前方巡防队队员的步伐。
巡防队队员也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装置,在装置“呲呲”的冒出杂音之后将其贴近耳朵,嗯嗯啊啊的应了一阵。
“怎么了?”杏子问。
“计划有变,杏子小姐,跟我去港口。”巡防队队员回答。
“港口?什么意思?”
“出差计划,本来我们打算让月大人或者可靠点的人陪同,但现在情况有变,需要你们先赶往码头——十一点的船,现在赶过去正好。”
“正好!?从这里跑到码头!?至少要四十分钟哇!”
“找汽车。公事需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拒绝。”巡防队队员说,“委屈一下你们,要淋着雨搭车。”
“行李!我的行李!”绘青喊道。
“现在再去也来不及了!绘青大人,委屈您!”巡防队队员说,“您的行李我们会妥善保管的!”
“糖罐!我行李里面的那个糖罐,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啊!很重要的!那个是我姐姐喜欢的人给我的!”绘青说。
“停车!!”巡防队队员在路边挥手,截停一辆汽车,“放心吧,我们会好好保管的。来,先上车!”
“呃,警官,有什么指示?”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倒是机灵,看到了巡防队队员的队服后立刻停车拉开车窗,“需要搭车么?”
“去码头。配合一下,麻烦了。”巡防队队员说。
“好。”司机点点头,待车门关上时踩下油门,“麻烦您给我开个证明,这车是政府的,我不能因为私人原因挪用。”
“你是公职人员?”杏子放松下来,给绘青盖了盖外套,问。
绘青有点冷,她开始发起抖。
“公务员嘛。要养老婆女儿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绘青,“恩赐者大人,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女儿?”绘青打着抖,逐渐往杏子身上靠。
汽车飞速行驶。
“啊。对。我女儿小时候生过病,就再也不能说话。最近又发烧,莫名其妙就好了。”司机紧盯着面前的道路,“再过一年就国中毕业了。”
“真好呀。说不出话的那几年她肯定很难受。”绘青说。
“嗯。我一直很心疼。能好起来就行,我不奢求别的了。”司机一脚油门,车速逐渐提升起来。
“我可以给你好处!”绘青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说,“你女儿叫什么呀?我可以给她很多好处!”
“诶呦,不必。这是我的本分,不奢求什么。”司机回道,“我今天刚出差回来嘞。御奉节没能陪老婆孩子,现在回来了就要好好补偿她们。”
“好吧...你女儿叫什么呀?我保证她在学校不被人欺负!”绘青问。
“不用啦。我女儿很乖的,在学校也一切都好。她不会受欺负的。”司机扶着方向盘,“谢谢您啊。像您这样的恩赐者,我还是第一次见。您人真好。”
突然一个急刹,车子因为路面打滑转了个圈,掉着头停下。
“到了,巡防队的先生与小姐——还有恩赐者大人。”司机说。
车窗外就是码头。灯火通明。一艘游轮停靠在岸边。
“多谢!等会我给你开证明!”巡防队队员拉开车门,“杏子小姐,绘青大人,请下车吧。”
绘青捂住身上的衣服,走下车。
她还是有些冷,但她看得出杏子更冷。她又重新把外套套在杏子身上。
“湖中宝藏号。全璃郡目前为止最豪华的游轮。我会跟船长说一声,要换洗的衣物不必担心。”巡防队队员领着两人,站在游轮前。
庞然大物闪着光。
“请上船吧。船长就在旁边,我会告知。”巡防队队员说。
绘青与杏子对视一眼。
那辆将他们搭来的车还停在路边——远处。
面前是海。而游轮屹然不动。
一座桥连接岸边与游轮。
夜色不断侵蚀着海面,游轮也被影响,它身下的海一次次涌起,拍打着游轮。
与巡防队队员交涉过,船长对两位少女点点头。
“两位,上船吧。四分钟后就起航了。”巡防队队员说。
“我们要走了?现在?我跟你?”绘青问。
“既然都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杏子咽了口唾沫,“虽然宿舍里的灯和热水都没关...还有半碗面条在桌上。月应该会收拾吧。”
“大家呢?大家都还留在这?然后我们就走了?去哪?”绘青追问。
“去哪?”杏子扭头问。
“稻华的港城。”巡防队队员鞠了个躬,“走吧。祝愿你们一路顺风。杏子小姐...如果可以请快点回来啊。月副队因为你才管的宽松...说不定你一走,我们就得过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