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尾静静坐在沙发上,面前是精致的茶具。
“我上午到的。”松尾看着咕噜咕噜冒开的水,茶桌上的金蟾在灯光下显露出诡异的光。
房内的吊灯散发橙色光芒。水被烧开的声音略有些刺耳。
“然后你下午就一直跟着我。”松尾继续说。
热气不断升腾着,白色的水汽在空中打转。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松尾捻起水壶,往茶杯上浇灌。
“剑道大会上会发生些...小事。我希望您不要出手。”与松尾对坐着的白衣人说。
“小事?多小哇?小到什么程度哇?会死人吗?”松尾为对方斟茶。
“死一个人。”白衣人说。
“噢噢...死一个人啊。”松尾点点头,“谁呀?怎么死呀?”
白衣人沉默着,兜帽下的脸看不出阴晴
“哦...那我怎么称呼你呀?不拿真面目见人很不礼貌哇。”松尾又抬手为自己斟茶。
白衣人仍然沉默。
“我不想动您。”白衣人许久之后才开口。
“不想动我啊。嗯...哦。”松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你来找我是不是没有经过后面的人同意啊?唉,年轻人...血气方刚,总是太鲁莽。”松尾吧唧吧唧嘴,继续说。
白衣人咽了口唾沫。
“唉。我老糊涂了。喝茶也是..尝不出好坏来。要是我和你一样年轻就好了,一口就能尝出这茶的好坏。”
“茶就是茶。喝下去知道是茶就好。”
“那你错了。水就是水茶就是茶,可总得尝出点什么来才对。不好的茶水喝进肚里是不舒服的。我看这茶..不算什么好茶。”
“您为我斟的茶,我是非喝不可吗?”
“那不一定。你爱喝不喝。”松尾眯起眼,“我也是,其他人也是。我看小伙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给什么就拿什么应该是小孩子的做法。大人要好好权衡的。给了,不一定要拿。”
白衣人欲伸手触碰茶杯,听罢后又缩回手。
“你...右手落下什么病根啦?”松尾抬起眼。
“我只是来提醒您。您要小心有性命之忧。”白衣人没有搭腔。
“年轻的时候见过的腥风血雨多了去。是不是因为我老了,有顾虑了,你才以为我会坐视不管呢?”松尾问。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底线。我来提醒您是为了...”
“哦...那喝茶呀。喝完这杯茶再说?”
松尾打断了白衣人的话。
“您不好奇我到底是谁?”
“我杀了这么多人,又救了这么多人,哪能记得这么多。如果我是你的恩人,喝了我这杯茶就算你还了;如果我是你的仇人,你捅我两刀我捅你两刀,谁活着就算谁赢了。这有什么意思?”
白衣人怔怔坐着,不知作何反应。
“喝呀。喝完了就不欠了。”松尾说。
白衣人低下头看着茶杯,咽了口唾沫。
“你顾虑什么?茶就是茶,泡茶的水就是普通的水。还是说你平时好茶喝多了,不稀罕我这杯?”松尾问。
“不敢。可我平时泡茶喝的水...都是黑的。黑水泡的茶,喝完了身体舒服。普通的水泡的茶一喝,我会不适应。”白衣人说。
“哦。你是铁了心要喝黑水泡的茶了。”
“黑水茶像饭一样。没了那个,我就会饿死。”
“口口声声说是我救了你哇。现在又不肯喝我的茶...年轻人总要面临很多抉择的。我不怪你哈。”松尾点点头。
下一秒,木刀从腰间拔出,直指白衣人面门。
“咚”。
传来的是闷响,白衣人用的竟然也是木刀。
“那没办法了。你捅我两刀我捅你两刀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松尾问。
白衣人没有应答,扭身借力,试图挥刀。
“我不记得自己教过什么只会用蛮力的愣头青。”
待身影浮现,松尾蹲立在白衣人挥出的刀身上。说不出的诡异姿势,松尾竟然能保持着绝对的平衡,就这么立在直直的刀身上。
“你们顾虑我。”松尾说。
白衣人心中一惊,抽刀扭身,喘息片刻后直劈而来。
“你不是普通人。用全力给我看看好不好?”松尾侧身扭过攻击,手中的木刀凭借单手轻轻一挥,刀尖直逼白衣人咽喉。
白衣人闷哼一声,手中的木刀形态变化,一时间变得长韧,直直捆住松尾手里的木刀。
接着身子一扭,松尾被卷着朝向白衣人摔去,却在白衣人即将够到松尾的一瞬间卸了力,木刀飞去,松尾的身形已然消失。
“咚”。
再一钝响,是脱力的木刀砸向白衣人头顶的声音。
“小黑。你现在在给教团卖命是不是?”木刀在空中盘旋,又稳稳落在松尾手上。
“您明明早就认出我来了。”松尾口中的小黑捂着头说。
“我跟你说过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要活命。”
“去你的吧,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师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