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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真亦假(1 / 2)

元知酌颤了颤眼睫,没辩白。

“朕看看是不是又生病了?”迟奚祉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很烫,但是她的脸又是凉的。

迟奚祉抽身起来,朝外道:“叫太医过来。”

梅香又续上了新的,熏笼里的碳火烧的正旺,冬日暖阳斜涌进花窗,但却实在太过冰冷。

毕竟,冬天来了,什么都是冷的。

这几日时气不好,元知酌又随着一众人玩的放肆,昨夜吹了夜风,本就气血不畅,出了不少冷汗,外感内滞,免不了一场伤寒。

拧眉喝下一碗苦药,元知酌忙尝了颗蜜饯,又太甜腻了,她愁起一张小脸。

“娘娘。”远烟见势递了杯新茶过来,元知酌接过渳了小口,清润的茶水冲去不少的难受。

一旁的玩着木头鱼的狸猫翘着高高的尾巴,颈上的金银锁发出叮当脆响。

它一个猫玩够了,就叼着那木头鱼懒洋洋地走过来,夹起的嗓音低低叫唤着,尾巴蹭过元知酌的裤脚,软软的猫爪抓爬在她的鞋面。

元知酌早早留意到了它,她弯腰单手将它捞起来,感觉到偏沉的重量,侧头咳嗽了两声,轻笑着又将它放下,“才几个月娘亲都快抱不起你了,今日少吃两条小鱼干。”

寅宝反对地“喵”了一声,发出来的像是鼻音,它弯着圆溜溜的脑袋蹭在元知酌的腕内侧,讨好般的哄人。

远烟添了些新碳,“回娘娘话,可不是胖了不少吗?昨日给寅宝喂食,女官忽而发现它颈上的长命锁勒得紧,仔细一看是绳子短了,立马又给它换了条新的红绳。”

“一月前不是才换过新的吗?”元知酌拍了拍猫儿的脊背,低头脸颊蹭着它的粉鼻。

远烟擦净手,将帕子收起,笑意盈盈,“是啊,可小家伙吃得多,长得也快。”

猫儿也通灵性地躺倒在元知酌的怀里,阴阳脸上一橙一黑,异色瞳孔也极具威慑力,只不过被养的有些娇气了。

远烟忙完手里的活退了下去,室内清静下来,只剩秋蕊站在一侧陪着元知酌。

元知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猫儿的毛茸茸的长尾,忽而挠了挠它的下巴,吩咐道:“秋蕊,今日天气好,你带着它出去玩玩儿。”

将寅宝递过去,她懒着身子躺在贵妃椅上,“将门掩上,叫底下人无事就不必进来了。”

秋蕊应下,“是。”

元知酌缓了缓头痛,躺的腰酸,她披起狐裘,趿拉着绣鞋绕过长案,走到书架旁取了钥匙,打开了底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木盒里面的东西放的有些满,盖子一揭开,里面的书籍和信纸便弹出来了,最上面的残破的书跌到地上。

元知酌收好钥匙,从地上抱起那个木盒,又捡那本掉落的书,踱步坐到长案后,低垂的视线盯着那张沾了血迹的封面,只是没有着急翻开。

昨夜她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或者是说她记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冥冥之中,她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喉管一阵痒痛,元知酌剧烈地咳嗽起来,嘶哑的声音传到外面,候着的秋蕊叩门,“娘娘,需要叫太医再来给您瞧瞧吗?”

“不必了。”元知酌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三分,大有扶风弱柳之态。

这点小病死不了。

她轻轻翻开了那本书,上面字潦潦草草,不细看是看不太清的。

她聚精会神,一页一页、一字一字地浏览,越往后看她心就被揪得越紧。

指尖捏的有些用力了,书页突然被扯下来一半,她惶惶然回神。

看这种书是很劳神费心的,更何况元知酌还生着病,忽而就感到了眼前变黑,世界开始倒转。

神智有些不清醒。

她不得不合上书页,发颤的手扶着玫瑰椅的扶手稳住了身子。

鸾禧宫内绣柱盘龙舞凤,薄澈的绡纱在阳光中飘动,宫阙幽幽,殿门浮尘,案桌上笔架如趴卧的狸奴,几枚印章莹润如冰。

世事苍茫,宛转逆折,过往的哀愁苦痛如飞雪般尽数吹落,散落崖底,遮掩避羞之间,人生早已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

这本古书上大都写的是苻沛公主的生平经历,或真或假,书页残缺,里面少了很多内容,但足够勾勒起不少陈年往事。

脊背发凉,幡然醒悟的泪水滴溅在发黄的纸页里,元知酌根本来不及去擦拭。

她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从宫庙初逢迟奚祉,再收留他进宅,最后放他回北燕。

往日的柔情似水,青梅竹马的情意,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两情相悦的。

直到迟奚祉从城墙上连发三箭射向她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随流水东逝了。

但是那时候元知酌是不恨迟奚祉的。

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他们先各为臣子,再是恋人。

可她恨的是,她的父王明明已经投降归顺北燕,可迟奚祉为什么还要逼死她的双亲?

那日她看到大殿上悬挂的白绫,歪斜的鸩酒,烧起的火光染红了整个宫殿,像是大朵大朵的妖冶彼岸,殷红的血晕开了她的视线,满是触目惊心。

她疯了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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