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顺着她的话:“是啊,还好不记得了。”
不然,他连报复她的法子都想好了。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着秋雨。
迟奚祉直了直身,从她怀里将那只昏昏欲睡的猫儿拎起来,照惯拍了拍它的虎头。
元知酌伸手去抢,连风都没碰到就被拦腰抱起,轻呼了一声,她趴在他肩上,视线看着寅宝伸了个懒腰,轻悠悠的跑走了。
她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你干什么,我刚刚才把它哄睡过去。”
“它不小了,还哄什么?”迟奚祉低头咬上了她露出来一截的后颈上,顺着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睨了眼过去,紧接着在她耳侧说了两个字。
千里烟波惊芙蓉,夜色的飘零的烛灯伶仃,好似顿锋割裂感官,迟奚祉握着她的手腕往上翻折,揉捏着她心口秾艳的刺青,埋头含住,绯红的唇碰在上面字句厮磨,“很衬你。”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气消散的差不多了,心口的纹身也愈发绮丽妩媚,勾勒的颜色融进皮肤里,丹山彤峦般的妖冶。
元知酌呼吸重了很多,被迟奚祉撩拨的迎身而上,她身上沐浴后的那股淡淡花香了剩一点儿似有似无的余韵,周遭只剩他强势浓重的迦南香。
爱意昏聩,绵雨忽骤,他似乎格外喜欢那处,顺着纤柔的花枝自下而上描摹,元知酌难耐地勾住他的头。
“明明只纹了这儿,怎么连脖颈都红似鸽血?”迟奚祉点了点她的侧颈,徘徊在她纤瘦的琵琶骨上,明暗不清的光线里,芙蓉花瓣深入骨骼。
元知酌挡住嘴巴侧过头去躲,又被迟奚祉拨回了脑袋,他稍哑的声线模糊,“明日是不是要回元府去庆寿?”
元知酌想要正经回答他,他炽热的掌心裹在她的脚踝上,溢出的声调变得婉转难抬,“是——”
迟奚祉眼角的血痣压在她的珊红的雪色上,不明不白地来了句,“多久没有出宫了?”
元知酌思绪紊乱,屋外淋淋雨珠砸在錡窗上,聚集在一起又缓缓蜿蜒向下,好似翻转的层层波浪,不胜风情
半晌,她才似真似假回道:“快两个月了。”
迟奚祉拨开她的膝盖,不太明朗的情绪,轻笑了一声,“寂寞深院,也难为你一直陪着我了。”
元知酌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到没声,她迷离地睁了睁眼,对上迟奚祉漆黑、沉静的眸子,他像是置身事外,唯有鬓角一点汗珠滑落。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元知酌主动献殷勤上去,湿红的吻攀附在他的下巴处,又流连于他滚动的双喉结。
她呵气如兰,“若能与陛下泼酒作乐,那这深宫宅院也并非孤枕难眠。”
迟奚祉的手托起她的后背,眸色里沾了些荤腥,笑着吻上了她的唇,“出息了。”
都会说这些话哄他开心了。
做事稍稍放纵了些,迟奚祉沉冷的眸底泛红,眼尾处的风情少了阴冷,更是勾人,“若是出宫,朕须教你些规矩。”
——
痴狂、酣畅、沉沦,凛风露雨迟迟不息,迟奚祉冷着音色判道:“错了,重说。”
情似油煎,心如滚火,元知酌想要避开那触碰,又被人挑着下颌固定,她拖腔带调地重新说道:“夫君不让去的——”
话音未落,其余的都断在喉管里,她逼得没法子了,抹了一把脸骂他道:“你不讲道理。”
银烛燃尽,甜腻的气味在疏影中浮荡,气温节节攀升,像是不死不休地争锋搏斗,一个字没接上,迟奚祉抬手又是一下。
他轻笑,轻轻抹掉了她眼尾的泪水,“就这点能耐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
翌日清晨,连连几日的阴雨终算停了,宫道早早被扫清,微风一刮,树梢坠下一滴雨珠,在积着水的泥洼里涟漪出破碎的世界。
鸾禧宫的殿门开着,外头候着一众的宫人,几个红漆箱笼整整齐齐地摆着。
元知酌是被狸奴闹醒的,她睡意惺忪,理智还未回笼,昨夜的记忆纷至沓来,忍着喉咙里火燎火燎的疼,摁住狸猫不让它舔她的脸,“别吵了,寅宝。”
没缓多久,她就被人捞起来,半睁着眼看了对方一下,没搭理他。
迟奚祉将温水递到她的嘴巴,耐着性子喊她,“酌儿,喝水。”
元知酌没拒绝,接着他送过来的瓷杯喝了几口,感觉活过来了一点儿,看向人的眸子含嗔带媚。
迟奚祉捏了捏她酸软的后颈,轻轻按了两下,“再不起就赶不上宴席了。”
一句话点醒了元知酌,她爬起身来下床,趿拉着绣鞋往外走,又被握着手臂拽了回去,“先穿衣再出去。”
铜镜前,迟奚祉弯腰替元知酌描眉,她忽而睁眼,纤长的乌睫扫过他的指侧,像是轻盈的羽毛,“陛会和我一同去赴宴吗?”
他眸色认真,难得没有逗弄她,直当地回答:“朕不去。”
元知酌轻轻应了声。
不过也是,如果迟奚祉要去,这场寿宴的时间、地点、规格都怕是要从半年前开始计划。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迟奚祉低头帮元知酌把帽围戴好,又帮她整理了下云鬓上的绒花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