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元知酌抬手捂住眼眶,呜呜咽咽地弓着腰,嘴里骂着他。
太过刺激的愉悦混着昨夜的回忆一起涌上心头,又酥又麻,像是攥着心脏,让人上瘾。
迟奚祉冷白的脸上隐隐积着戾气,上挑的眼尾浪荡且轻浮,没否认她的话,反而赞成地点点头,“我们家小芙蓉怎么才发现这个道理呀?”
又想起点什么,他停了动作将她捞起来,笑得恶劣,“怕你再走弯路,为夫再告诉你下一句,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两人离得近,元知酌一睁眼就看到他欠揍的脸,她咬牙切齿地给他一巴掌,力气不大,声响不小。
迟奚祉被她这点力气打得偏过头,嘴角的笑就没有下来过,他抓住打他的手,却吻在了她的手心,“打人这事你还得练练,力气小了。”
瞧着元知酌气急败坏的神色,迟奚祉又忍住笑意伏微做小哄她,“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说你了。”
其实原本他不打算再动她的,今晚都没想在鸾禧宫留宿,可好死不死她要作死,那受的气就一并在她身上讨回来,振振夫纲。
见她心情好点了,迟奚祉拨了拨她额上浸湿的发丝,将人拢起,嗓音很低,约略带着点诱哄,“侧过去。”
元知酌完全受他支配,身子侧躺着,头埋进攒金丝弹花软枕里,含糊低喃,“迟奚祉,我真的不行了。”
他探开她的风光,眸色轻柔,将褶皱细细磨平,一边又靠在她的肩胛骨后面,轻轻安抚她,“怕什么?为夫又不会害你。”
元知酌纤细的脖颈像是绷紧的琴弦,脊椎骨因为羞意而向下弯曲,每节骨头覆在薄皮下,迟奚祉的绯唇滚烫,心情颇好地一一吻过。
两人一退,一进,元知酌退无可退,感觉头颅都要撞上膝盖骨了,她颈线紧绷,舌尖压着嗓子,尽量不发出羞赧的娇哼来。
迟奚祉见她整个人都要害怕成一个圆球了,长臂穿过她的腋下,落在她身前的雪色上,将人掳抱回来,用力箍进怀里,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你知道,你不配合的时候,我都想干什么吗?”
元知酌意识沉沉浮浮,几近灭顶的快意将清醒湮灭,她轻晃了下头,没有听清,也没有回答。
迟奚祉垂眉捏了捏手里的柔色,将她抱在怀里,稍稍弯了下嘴角,汗水从额头滑落,自问自答道:“想把那壶媚酒也带给你尝尝。”
清冷自持的菩萨一着不慎跌落莲台,深陷囹圄,白净的面颊染上诱人的艳色,红莲半开,檀口微张渐渐沉溺在不见底的池水里,目光所及唯一的解药就是朝他求助。
于是,她只得颤颤巍巍地攀上他的肩,屈身倚坐于他的膝盖,眸底的凉薄疏离统统不见,留的风吹眉眼妖娆媚艳,她熟透到任君采撷。
元知酌微啜,她现在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一个主导权在谁的问题罢了。
她的手扯上了床头的轻纱,手指关节泛着淡淡的红色,还未休息片刻,身后人的大掌便覆盖上来,骨节分明的手不容拒绝,强势地嵌进她的指缝间,将她齿间的字句逼出来。
他真是……蛮横无度。
——
翌日清晨。
元知酌是被迟奚祉闹醒的,她的意识尚未清醒,但是太疲倦了,整个人还提不起力气,像是被抽了一缕魂魄似的。
她蹙着的眉笼了一缕轻愁,只得又往里边缩了缩,娇憨的声音带着困顿的哑气,“你烦不烦人?”
迟奚祉自她身前顶端微微仰头,又游走回她的脸侧,欲迎还拒地轻轻啄了两下,他湛黑的凤眸沉降,散漫又恣睢。
大抵清楚她的底线在哪,没多打扰她,餍足后的嗓音磁性,“烦人,你再睡会儿,醒了便来乾宁宫陪陪夫君。”
元知酌额鬓间薄汗津津,又热又冷,像是蒸在冬日的火炉里,不上不下的,连喘出的气也沉缓起来,难受死了,闭眼敷衍嘟囔:“嗯,好累。”
——
鸾禧宫的垂花门从里打开,迟奚踏过阁槛,祉拾阶而下。
“主子今日上朝?”邬琅闻声看过去,神色微震,边往鸾禧宫内瞟了两眼,并未异样。
迟奚祉的漆黑的瞳仁沉冷,目光扫了他一眼,却懒得回答。
邬琅原本守夜的困意散了大半,他觉得稀奇,回想自家主子那个看傻子般的眼神,他啃着食指的关节,想起昨日自己信誓旦旦的话——明早主子绝对上不了早朝。
邬琅纳闷道:“不应该呀,主子知道了这舞姬献媚里皇后娘娘还掺和了一脚,嘶,不应该就这样……相安无事吧?”
他撞了撞身侧的洛白,寻求认可,“洛白,你觉得呢?”
而洛白神色平淡,扶了下脸上的金蝶面具,冷声冷语,看得清白:“手段高明者,自然能够化猎物为猎手,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早已入局,那也就不怕东窗事发,应对的法子当也事早就想好了。”
“最可怕的还是她能以身入局、谋取利益。”
邬琅将手肘搭在洛白的肩上,轻啧了声,不禁感叹道:“难怪主子特意叫你看着皇后娘娘,这心计、这谋略一点不输朝堂里那些老狐狸,那你说主子知道皇后娘娘的城府这么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