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也太磨蹭了。
这样的调情对于现在的元知酌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她虽然没了记忆,但是身前这个人的气息让她贪念,紧绷着神经也告诉她最直观的感受:她并不排斥这个人的靠近和触碰。
在难捱和要死之间,元知酌攀着他的后颈,躲开他细密的亲吻,侧着头埋在他的耳边,大着胆子,讲出了一句惊人的话:“你是不是不行啊……”
她的娇音婉转,只是说出来的话惹人烦。
迟奚祉听后,果真脸色黑了黑,他停下动作,将她的脸转回来,咬上了她的绯红的下唇,压着嗓子贴在她的唇角,声调危险,“你往日里冷漠我的时候,我都想给你喂春药。”
这话像是嚼碎了,一字一句蹦出来的,又沾着荤色和情欲。
邬琅叩了下门,他不自然地咳了声,扯着嗓子怕里面听不清般,“主子,太医来了。”
迟奚祉又发狠在元知酌纤细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牙印,他将她散落的衣服拢回去,嘱咐她不许再胡说八道,才让外面的人进来。
——
直到在元知酌的脑袋上刺入最后一只银针,她才安分下来,迟奚祉手指擦净后,沾了点温水,抹在她起皮的唇瓣上,微微打湿后,才收回手。
幸好剂量不高,解药也容易,只是元知酌闹腾极了,迟奚祉没了耐性,不太友好地在她耳边威胁了两句,她才听话,不情不愿地收敛了些。
留下几个人在屋内照看元知酌,迟奚祉便出去了。
邬琅见他出来,微微颔首,迟奚祉瞥了他一眼,指腹抹过下颌线和侧脸的交汇处,一道淡淡的抓痕渗出来些血渍,邬琅偷偷瞄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就不敢直视主子的脸,埋着头。
迟奚祉将袖口的衣襟挽起,邬琅的视线正好看到,他立马会意,凑近迟奚祉,悄声道:“主子,是楚王,他现在在左手边过去的第四间厢房内。”
邬琅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接着道:“不过,楚王现在好像已经痛晕了过去……”
——
进到第四间厢房,室内的血腥味浓重,一入眼的就是一滩的血水聚在地面上,渗进地毯里面,再抬眼,就能够看到床榻上仰面昏躺过去的男子,以及他大腿上濡湿一片的红色。
迟奚祉沉着脸,微眯的凤眸被烛火照出眼底的愠意。
邬琅大概也知道自家主子现在的心情,于是他大着胆子,将刚刚元知酌手里掉落的那把短刀呈在了迟奚祉的面前。
主子行凶,他递刀子。
迟奚祉掀起眼皮,懒懒地轻扫过去,接着沾了血渍的长指捏起那把短刀,他修长的手指骨分明,似上好的玉料。尾指上的戒指抵在刀锋上,似乎只要倾斜一分,就能割破他冷白的皮肤。
片刻,迟奚祉走近了那张床榻,漫不经心道:“等一下叫人去楚王府上通知楚王妃过来。”
这样的好戏肯定不能就草草结束。
邬琅怔了一瞬,还在想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仁慈宽厚了,结果他抬头的时候,便看到那把沾了血的刀插进了楚王另一条完好的大腿。
楚王闷哼了一声,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着像个死尸一样躺着不动,鲜艳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顺着楚王微屈的大腿,在床榻上开出娇艳曼陀罗般。
“没听到?”迟奚祉扯唇问道,他将手里的刀仍在了血泊中,发出“汀啷”一声脆响。
邬琅战栗了一下肩,垂下头,“是。”
当邬琅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迟奚祉又抬脚,在楚王伤口已经凝固了些的那条腿上踩了下去,黑缎鞋还往下拧了拧,毫不留情。
楚王那条腿怕是得废……
——
夜色沉寂,夜幕浓稠,降下的雪粒没了微光,被无尽的墨色吞噬,街道小巷传来野猫的嘶吼声,俯瞰京城,只有一处宅院里还灯火通亮。
元府内。
几人围坐在厅堂内,主位上坐着元穆和尤氏,左手边坐着一位身穿戎装的男子,剑眉星目,身上带着不似边关大将的粗狂幽野,反而气质温和儒雅。
尤氏的面色憔悴,她为了迎接儿子回家,特意穿了身红紫的绣花裙,本是衬人肤色的衣服,此刻却有些显老气。
元知酌失踪后,她提着的一个心就没有放下来过,不时地抬眸向外望着,一旁的元穆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将手覆盖在自家夫人的手背上,安抚道:“酌儿会没事的。”
正值多事之秋,北燕的势力日益壮大,而北府军的指挥使——元邑楼,在前不久的乌达卡战役一举斩下敌军将首,使得敌军向后撤离了三百里地,退到了鄂霍湖的后面。
这让元邑楼的名字在北燕出尽了风头,他这次班师回朝,朝廷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盯着元府,皇帝以病告假,神龙见尾不见首,便由元穆主持招待三军。
即使宾客散去,到了深夜,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府寻人。
元知酌的身份还未坐实,若是被传出下落不明这样的言论,对元氏和朝廷都不是好事。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人一齐抬头看去,元邑楼认出了来人,他瞳孔放大了些,赶忙站起身,询问道:“洛白,小妹她……”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