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木兰围场,万木峥嵘,水草丰美,如明镜般湛蓝的天空下,是徐徐展开的碧浪,随着微风荡起层层涟漪。
太后由福珈和容佩扶着,也在草原上走走停停的看风景,这一次,任凭皇上怎么说,她都不留在行宫了。
笑话,万一皇上和皇后再把什么东西扔她那儿去打扰她的清闲呢,还是跟过来最保险。
众位阿哥里,六阿哥永瑢被派去作画记录围场盛景,十阿哥永珩跟在皇上身边陪皇上作诗。
永珩很惆怅,额娘说,让他看着皇阿玛,少写点儿诗,不然到最后还得让她整理,额娘还想跟庆娘娘去骑小马驹呢。
可是皇阿玛给这个蒙古王爷写一首,给那个蒙古格格写一首,一首接一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
永珩拿起一首夸赞道:“皇阿玛这首写的真好,格调高,用词美,已经是众诗之冠了。”
永珩本来以为,把这首诗捧的高高的,皇阿玛就会收手了。
没想到皇上哈哈一笑:“是吗?皇阿玛还能写的更好,不信你等着。”
说着,又是唰唰唰……
永珩瞧着外面不远处的额娘,默默地说:“额娘,儿子尽力了,皇阿玛拦不住啊。”
营帐外,草原上。
小七小八小九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骑小马驹,尤其是永琮,对骑射仿佛有着天然的热爱。
从小看上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永琮想着,今日他在宫中扫荡珍宝,来日就要在马背上驰骋天下,为大清开疆拓土。
前两日金玉妍侍寝时,特意和皇上提及,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永璇从马上摔了下来,可不可以不让永璇永玑骑马了。
皇上说,大清是马上得天下,不能因为一个梦,就让阿哥失去了骑马的快乐。
至于嘉妃的担忧,皇上也做出了安排,让她放心。
所以这次小八小九的坐骑,是两只从广西进贡的吉祥如意马,长得矮小又生性温良,最适合小孩子骑了。
金玉妍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这马的高度顶多摔的屁股疼,这才放了心。
另一边,是永珹带着十一,永琪领着十二在学射箭。
永珹骄傲地表示,他辅导的十一弟已经可以射中靶子了。
永琪也不甘落后,说道:“我们十二已经可以命中靶心了。”
在永珹和永瑆期待的目光中,永琪带着十二上了靶场。
不知是什么原因,永璂从小就力气小,寻常的弓根本拉不动,即使陆沐萍天天换着花样的为他补身体,比起永瑆还是差了一点。
所以他的小桃木弓是五哥亲手给他做的,轻轻一用力就能拉开。
为了鼓励十二,永琪左顾右瞧,搂着十二往靶子方向移动,直到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了,才大手握着他的小手,一把射了出去。
果然,正中靶心。
永琪很给面子的鼓掌:“十二好厉害,一箭就中了!”
十二挠挠头,一脸天真地问道:“五哥,咱们这样射箭真的没问题嘛?”
永琪重重地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了,咱们只和四哥只说能射中靶心,又没说从哪儿开始射。”
十二被五哥的聪明机智迷倒了,二人后面,永珹和永瑆抱着手臂,二脸震惊。
永珹瞪着前面的兄弟俩感叹:永琪和永璂可真是一对儿厚脸皮的兄弟啊。
十二也抬头看着永琪:“五哥,我怎么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永琪摸摸十二的脑袋:“一定是起风了,咱们得回去加件衣服,好十二,咱们快点儿走,别回头,只要咱们不回头,尴尬的就是你四哥。”
说完,兄弟俩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下永珹和永瑆继续感叹其无耻至极。
营帐里,田芸儿听完了永琪绘声绘色的讲述,不禁笑道:
“五阿哥,您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永琪看十二累的睡着了,才说道:“实在不是我的问题,我可是为了保护十二的自尊心,我的骑射,那可是每位谙达都夸奖过的。”
海兰在一旁给永琪改着他的骑装,听了这话笑着道:
“不夸你能行吗?谙达一日不夸你,你就要射人家的脚。”
田芸儿听了捂着嘴憋笑,永琪脸通红:“哎呀,额娘别说啦别说啦。”
夜幕降临时,皇上作诗终于作累了,正好已经凑齐了每个蒙古王公各三首。
他觉得够了,又想着去看看要参与合围的八旗子弟准备的如何了,于是放下笔,带着李玉就出了营帐。
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永珩啊,快,把这些拿给你额娘抄录整理,她一定很高兴。”
皇上怀着好心情,哈哈大笑地走在两边点满篝火灶的红毯上。
此次行围,各个蒙古王公都带了适龄的儿女来。
有的盼着能被皇上看中,把儿子送进宫里当个伴读,长大以后和色布腾巴勒珠尔一样做个额驸,尚个公主。
这种心思的,都去向科尔沁部的达尔罕亲王罗卜藏衮布求经,毕竟这方面,他们科尔沁是专业的。
其余的,有的盼着能在各部之中为女儿择一门好亲事,还有的希望能像巴林部和阿霸垓部一样,把女儿送进宫当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