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被皇上温暖了,嘟嘴娇俏道:
“皇上,臣妾喜欢梅花,喜欢的是它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洁品性,今日令妃她们用梅花来争宠,反而是玷污了梅花,她不是真正爱梅之人。”
金玉妍冷哼一声:“若说品性,世间万物哪个没有品性,但难道所有人喜欢花,都要和它的品性精神扯上关系不成?就不能因为它盛开的姿态而欣喜,因为或浓烈或清淡的香气而对它情有独钟吗?
娴贵人非要强调梅花高洁,只不过是拿梅花来标榜你自己的与众不同罢了!你清高,你了不起,便连这花,都成了你一个人的。”
皇上也说道:“嘉妃这话说得对。如懿,你是真的喜欢梅花,还是喜欢梅花被文人赋予的含义呢?”
嬿婉也目光如炬:“娴贵人你利用梅花来沽名钓誉,却说本宫和庆嫔用梅花来争宠,岂不是太可笑了?”
如懿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们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全部要与她为敌,包括陆沐萍怀里的永璂,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感到一阵悲凉,撅着嘴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就连臣妾最喜欢的梅花也要夺走吗?”
富察琅嬅和皇上这对被点名的夫妻对视一眼,梅花就长在天地间,到处都有,他们怎么夺走啊。
皇上的好心情不见了,逐渐变得烦闷:“娴贵人,你不要再说了,朕看你有孕在身,还是回院子里休息去吧。”
如懿听到皇上要赶她走,只觉得又被下了脸面,她急切地想把面子找补回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看到还窝在陆沐萍怀里的永璂,如懿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这世上,谁都可以不在自己这边,永璂不行。
他是自己生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的孩子,是她用天衣无缝的酸杏干和鲜香刮辣保下来的阿哥。
她起身向永璂伸出戴满护甲和扳指的手,语气严肃:“永璂,你定然是困了,跟额娘一起回去吧。”
永璂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翊坤宫,没有呆在如懿身边。
他适应了庆娘娘给他准备的香香软软的棉被,每晚热气腾腾的牛乳,糕点,还有那一个个动人心弦的睡前故事。
承乾宫的庆娘娘是阳光味儿的。
翊坤宫的额娘是潮湿阴冷味儿的。
永璂回头看庆娘娘温柔的目光,又触及额娘冰冷的,含着怨恨的表情,心里一阵恐惧,他摇摇头道:
“额娘,永璂不困,永璂要陪着皇玛嬷和皇阿玛,庆娘娘会带儿子休息的。”
陆沐萍也说道:“娴贵人,永璂已经在我那儿呆了好几个月,皇上也是同意了的,你就不要强迫他了。”
如懿怒视着陆沐萍,庆嫔这是在挑衅她。
这是在明晃晃地向她宣示儿子的主权,这是在夺走她的一切。
如懿伸手抓住永璂的胳膊往外扯,出声对上首的皇上说道:
“皇上,永璂困了,臣妾带他回去睡觉,先行告退。”
永璂奋力挣扎着,另一只手抓住庆嫔的袖子,用沙哑的嗓音求救似地说道:
“庆娘娘,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如懿见状更加用力地扯着永璂往外走,还回头想让菱枝帮忙。
陆沐萍则直接站起来,把永璂抱在怀里。
“娴贵人,放手,你吓到十二阿哥了。”
这一次争吵声,再次把和皇后对酌的皇上打断,席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闹剧。
皇上放下酒杯,重重一震:“住手,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如懿,朕要你退下,你为何还在这儿?”
如懿仍旧攥着永璂的衣服,说道:“皇上,臣妾要带永璂回去,庆嫔偏偏不放手,永璂是臣妾和您的儿子,关她什么事!”
皇上看看如懿的肚子,若不是如懿有孕,真想连夜将她禁足送回京城。
把永璂让庆嫔照顾,是他的意思,这几个月,永璂明显地比以前开朗了。
他这个当阿玛的都看在眼里,庆嫔是真疼爱这个孩子。
太后也说:“皇帝,你瞧瞧今日如懿的疯癫行为,永璂养在她身边,会日日受这种折磨,你忍心吗?”
太后又拿起皇上桌上的那朵粉荷,“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若是真有怜子之心,就许永璂一个安稳的童年吧。”
皇上点点头,冷眼看向如懿:“宫里自古以来就有易子而养的规矩,朕之前说过,你怀着孩子,永璂就给庆嫔养。看来你是忘了,朕今日就再说一遍,庆嫔,以后就是永璂的养母了。”
如懿瞪大眼睛,往后退一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皇上,永璂是我苦苦生下来的,怎么能送给别人呢,这不是生生让我们母子分离吗?”
陆沐萍安抚着永璂,看如懿激动,也忙说着:
“娴贵人,永璂在我这儿,又不是拦着你不让你看,你想他了,随时可以来看他啊,或者他来日再去撷芳殿,你也能去探望的。”
如懿眉眼冰冷,气息不匀,连鼻孔都因为生气而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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