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李长安这个名字一直都处在风暴中心,乃是整个朝野上下当之无愧的顶流。
因而,太平起义军夺路而逃的消息传播速度非常快。
眼见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太平军没做丝毫抵抗便作鸟兽散。
中原大地之上无数跃跃欲试的野心家全都失望至极。
原本他们还指望着李长安充当出头鸟为他们吸引火力,好让他们蓬勃发展呢!
却没成想这出头鸟还没来得挨打就自行倒下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
三黄县城外,临时搭建起来的军帐当中。
哈尔赤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坐在太师椅上沉默了很久。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忙着从各地运输攻城器械,准备对身为太平军总部的三黄县发起进攻。
务必一举击溃太平起义军,砍了李长安的脑袋回京复命。
然而,就在几个小时后,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就告诉了他起义军丢弃城池、夺路而逃的消息。
刚开始听到时,哈尔赤是根本就不愿意相信的。
好不容易打下几座城池,转头不做丝毫抵抗又丢掉。
冒着砍头的风险出生入死的意义何在?
就算真的要抛弃城池,怎么也得装模作样抵抗一下吧!?
哪有招呼都不打就望风而逃的?
然而,之后接连派出的几波斥候都向他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李长安不仅抛弃了作为大本营的三黄县,连带着前段时间才刚刚攻占的青浦县和坪东县都不见了起义军的踪影。
哪怕绞尽脑汁,哈尔赤也没想清楚李长安这么做的目的。
此刻只能摩挲着下巴,满脸疑惑道:“怎么回事?这帮泥腿子先前还如此胆大包天,敢面向天下喊出‘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这会儿怎么就突然不战而降了?”
听到他略微有些怀疑人生的话。
军帐下方,一名军师思索片刻,当即微笑开口道:“知府大人,那小子不过是一卑劣的木匠之子而已,在这圣贤不出的乡野当中或许还有胆子为非作歹,如今听闻知府大人您亲率数十万大军平叛,被吓得屁滚尿流才正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名军师虽然有溜须拍马之嫌,但做出的猜测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妖清朝廷实际上只派了五万精锐士卒,可对却是外号称三十万。
一万起义军对三十万朝廷军。
正常人听到这个夸张的敌我比例心里就得打退堂鼓了。
李长安直接被吓得魂飞魄散,夺路而逃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哈尔赤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急着对此发表态度,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军帐当中另外几个军师,示意他们也发表一下意见。
被他的视线扫到,又有一名来自中原的军师排众而出,恭敬跪倒在地磕头行礼道:“知府大人,奴才以为起义军之所以不战而逃,是那李长安惧于我们麾下士卒的实力,压制不住内部的纷争!”
几名军师陆陆续续站出来,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件事的可能性,然而哈尔赤紧皱的眉头却仍旧没有舒展。
若李长安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起义军首领也就罢了,以他的身份,才懒得理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哈尔赤在李长安手中不仅折损了一队镇狱司的小旗官,还损失了数十个实力强劲的捉刀人。
要知道这些可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都是哈尔赤常规时期能够调遣的最强力量之一。
若是再加上前段时间太湖湖面上的波折,以及那个让他只是听着就可得隐隐有些不安的名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说明李长安手中掌握的力量颇为神秘和强悍。
压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连他都有些摸不清楚底细的少年,会因为压弹不住起义军内部的意见导致不战而逃?
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啊!
就在哈尔赤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军帐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淡淡道:“知府大人,不管那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会尽快将他给抓回来,要杀要剐全凭您处理!”
听到军帐之外的声音,哈尔赤从沉思当中惊醒过来,赶忙起身客气道:“桑大人,此事多有蹊跷,还真得劳烦您出手不可啊!”
随着他的出迎,军帐帷幕被推开,进来两道身穿绣金云纹黑袍的身影。
哈尔赤虽然是当今天子的舅舅,手握一州权柄,生杀予夺。可在这两人面前,也不敢有丝毫托大。
如果李长安在的话,就能发现这个被哈尔赤称之为桑大人的枯瘦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上次在太湖水面上追杀他的武王级强者!
……
起义军化整为零,遁入山林当中之后,哈尔赤率领的朝廷大军轻易便接管了三黄、青浦、坪东三县。
因为一切实在太过顺利,导致不少士卒都有些膨胀,占领县城之后言语间对太平起义军极尽贬低,完全不屑一顾。
然而,当这些谩骂贬低之言流传到百姓耳目当中的时候,令所有人惊愕莫名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