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什么战斗痕迹,界休,莫非是主动开门投降的?”
早知道苏曜不打一下就手痒收不住的吕布已经开始分析起战场情况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吕布猜错了。
界休城并非没有抵抗,不过很单纯的就是徐晃太快而已
“呸——乱臣贼子,本官誓死也不会从贼,你们杀了我吧!”
鼓楼下的广场上,方县令和数十个汉兵衙役们被一同押在此处。
方县令心里那个悔啊!
没想到刚刚熬过了匈奴人的劫掠还没几天,黄巾贼竟然又杀上了门。
哎,要说也是怨他自己。
这几日为了安置被解救回的百姓,竟然忽视了危机,放松了对门禁的管制,这才给了那持大斧的贼酋以可乘之机啊。
谁能想到呢,那黄巾贼竟扮作归乡的流民,在城门官检查时暴起发难。
那为首的持斧恶贼更是犹如罗刹,以一敌众,一夫当关的在城门洞内卷起腥风血雨。
只带区区十余人就霸了城门小半个时辰,为后续的黄巾贼众开关……
“县令何必如此呢,徐某起初也是无奈从贼,但如今想来,不论身在何处,只要能为百姓做实事,无愧于心便好。”
“好一个无愧于心,你就是这般为百姓做实事的?”
听得县令的话,徐晃面上一赤,他撇开目光。
穿过广场上围观的群众,在街道上,不少头戴黄巾的战士们都正在兴奋的乱跑。
挨个搜索临街的商铺,酒楼和民房。
他们大喝着破门,将主家踢倒在地,甄别着这些人的成分。
凡是不识时务,拒绝尊奉黄天,交出孝敬的,他们便开心的亲自动手,用手上的刀剑来代行天意,顺道再把自己的腰包装得鼓鼓囊囊。
“徐哥哥,和这狗官废话什么,他既不识好歹,弟弟我一刀砍了便是。”
说罢便是寒光一闪,身为徐晃亲兵的赵麻子竟直接向县长脖颈砍去。
“住手,不可滥杀!”
铛的一声脆响,徐晃斧子架住了砍刀,拦下这一记杀招。
被拦下一击的赵麻子冷哼一声,收起兵刃悻悻道
“汉行已尽,黄家当立!
徐哥哥如今既已弃暗投明,又怎能首鼠两端,莫非还羡慕他这一身官衣不成?”
徐晃沉默不语。
别看这个小兵喊的亲热,实际上徐晃很清楚这是杨奉派来监视他的人选,毕竟以他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想要赢得白波军的信任显然是痴人说梦。
那杨奉便也是如此,虽然表面上对他徐晃尊重备至,上来就封他做前军统领,但实际上却在他身边遍布眼线,这赵麻子才是杨奉真正的亲信,名为亲兵实为监军,徐晃的重要决策若没有赵麻子点头,那便根本执行不下去。
“哥哥此番功劳是大,你说让咱兄弟们暂且忍忍咱们就认了。
但这狗官既执迷不悟,一意要为汉庭陪葬,那便成全他罢。”
在这些目露凶光的黄巾战士们的面前,徐晃也不得不妥协。
他闭上眼心下无奈,不管是汉庭当官还是在这黄巾为将,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你以为自己是个官长就能想怎样便怎样?
徐晃现在已不再如此天真。
不管是上司的掣肘还是下属的意志,不管哪一样都在左右着他的行动。
就拿眼下来说,这些狂热的黄巾战士长途跋涉来此界休攻城,所谓何来?
烧经籍毁孔庙,遵循黄天的指引只是其次,他们更想要的还是县城府库百多年来的积存,是这些不信黄天者腰包里的钱串子。
徐晃拼着性命之危夺门抢城有相当程度的因素是为了减少攻城中战士损失,好抑制其滥杀的血性。
毕竟若是攻城中一旦伤亡过大,群情激愤下主将也不能违背兵士的意愿。
但便是如此,对于这些战士的劫掠行径他也控制不住。
他徐晃现在还不过也只是一个客居于此的外人罢了。
赵麻子见徐晃不再说话,便一挥手,数个刀斧手就冲了上来,他们按住被俘的汉兵肩膀,在哀嚎声中将他们一个个砍头。
每杀一个,围观的人群便爆发出一阵惊呼。
其中有拍手叫好者,他们多是黄巾军刚进城便立刻投靠的闲汉地痞,平日最瞧不得这些汉兵吆五喝六干涉他们的样子。
痛苦惋惜者也有之,他们则多是近日来承了汉兵情的流民,刚刚才从匈奴人手上被解救不久,一路来没少受汉兵的关照。
而更多人脸上则挂的是茫然和麻木,对这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各路势力,他们谁也不关心。
只希望混乱能尽快过去,再平安熬过一年,便是他们最大的奢求了。
“狗县令,我家徐哥哥既然看中你,咱便最后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老实认错,与我等一同在那孔庙中放上一把火,那咱兴许看你虔诚,便许你自行离去了呢。”
“呸!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朝廷令方某守土一方,方某失职,死而死矣!”
说完方县令便梗着脖子,一副求斩的样子。
徐晃